何许很像当年许相楼——这种像并非指相貌,而是与柏先生之间关系。
许相楼倚靠“孤鹰”,从个无名小卒跃成为声名显赫军火商,若不是贪心不足,不会落得身死名裂下场。
何许过去也名不见经传,不知是柏先生从哪里挖来“璞玉”。
单於蜚牵头,宴请商界政界要人。何许盛装出席,如朵雍容大气却不失冷峻花。两种截然不同气质在他身上奇异融合,像他那双重身份般,并不让人感到矛盾。
秦轩文跟在单於蜚身边,视线却数次转向何许,渐渐捕捉到个惊心事实。
“爸爸没哭。”他用力深呼吸,微扬起面,牵出个算不上好看笑,胸膛里那颗被揉烂心被小雀歪打正不着地团团,竟是又团回原来形状。
再回头,人潮里已经没有柏先生。
几日后,他才知道,柏先生这次来皎城,确实揣着要事。
“孤鹰”与“鸿雁”已经结盟,“鸿雁”名义上是雇佣兵团,却涉足正规生意,俨然有两副面孔。
不久前,“鸿雁”领袖何许想来C国欣欣向荣市场分杯羹,无奈通路难以打开,只好向柏云孤寻求帮助。
但即便如此,也必须马上离开。
“爸爸,爸爸!”秦却跟不上他步子,被拽得生痛,“爸爸,你弄痛。”
他猛然站立,半回神半痴狂,连忙将秦却抱入怀中,边快走似跑,边颤声安抚:“宝贝,对不起,是爸爸错。”
秦却将脑袋枕在他肩上,“爸爸,叔叔来看们,你为什害怕?”
“爸爸没有害怕。”
牵住秦却,视线略飘,“那您来这里……”
“看看他。”柏云孤垂眸,冲秦却温然笑,又抬眼,“也看看你。”
明氏员工绝对想不到,他们那精美瓷器般秦助理也会有管理不住神情时候。
秦轩文胸口震荡,西装几乎遮不住那颗近乎炸裂心。
他声音绷得像快要断开琴弦,“那您现在打算去哪里?开车,……送您去。”
柏云孤亲自带人来到C国,与单於蜚密谈之后,将何许引荐给几位位高权重政客。
秦轩文与何许见过面,落雀山庄是第次,马术俱乐部是第二次,如今是第三次。
此人极美,单看外表很难想象是雇佣兵团首领,但若是观察那双狭长眼,又会察觉到血淋淋杀意。
何许与迟幸、努兰之流美人不同,他更端庄更大气,近乎温婉。但温婉必然是伪装,没有哪位雇佣兵头子手上不沾血,越美人,指尖血腥说不定越浓重。
秦轩文不得不思考何许与柏先生关系。
“爸爸,可你在发抖。”
他站在车前,几乎僵住。
秦却轻轻拍打着他,稚拙地给予他安慰,“爸爸,你别害怕呀,可以保护你。”
直到此时,他麻木眼眶才开始泛酸。
秦却犹自说着,“叔叔很好,但爸爸更好。爸爸别哭。”
柏云孤以视线描摹着他面容,认真、细致,好似有缕深情掩藏在云淡风轻中。
须臾,柏云孤笑,“不必。”
心跳停顿半拍,秦轩文眼神黯,努力摆出成熟姿态,“那就先带小雀回去。”
柏云孤点头,“去吧。”
秦轩文转过身,手指发麻,耳畔轰鸣,双腿像灌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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