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来接回去吗?
沾着血混着泪话抵在嘴边,于唇齿间挣扎,却最终如当年品尝过“年方二十”般囫囵咽下。
二十五岁,明氏举足轻重人物,再也不是二十岁时动不动就红眼、掉泪长不大男孩。
激烈情绪比高纯度苦艾酒还涩,他堪堪伫立,在大庭广众之下,维持着成年人应有体面。
“有事需要小单帮忙。”柏云孤年过三十,腾腾杀气倏然收敛,目光愈发沉肃,直鼻深目薄唇,每道线条都被岁月打磨得更加完美。
秦轩文紧抿着唇,瞳孔狠压,竭力控制着情绪。
可他周正西装里身躯硬邦邦地绷着,肌肉间纹路浸满汗水,青筋鼓胀,四肢被沸腾血液冲击得近乎僵硬。
秦却抱着他腿,蹭半天未得到爱抚,小声问:“爸爸,你怎?”
他吸进口躁动空气,那些滚滚退去潮这才涌回来。
人声鼎沸,你推挤。
他唇边含着笑,眼睑半垂,些许日光穿过阴影滑落在他瞳中,令他看上去格外温柔。
“小却放学。”
“是呀,今天爸爸好心,会儿就来接!”
“好心?爸爸只有今天才好心吗?”
秦却摇头,将上午在车上与秦轩文说话重复遍,说完觉得不该数落爸爸,又补充道:“理解爸爸。”
秦轩文在学生间人缘不错,活动进行到半时,被几位男生拉去参加个互动实验,最后还作为“学生代表”发表番感想。等到能够抽身时候,已经到幼儿园放学时间。
近来幼儿园实行弹性放学制,到平常放学点,孩子们仍可以留在园内上课、做游戏。离开舰船时,他给秦却那儿童手机拨个电话,说爸爸这就来。秦却点儿没抱怨,喜滋滋地说:“爸爸,在门口等你!”
路上缓堵,到时候已是接娃高峰期,幼儿园外面停着不少车。
他在两条路开外泊车,仍是在舰船上那身端正温雅西装,不过打理好头发在甲板上被吹乱几丝,加上急着接秦却,路奔跑,穿过重重人潮时,脸颊已经飘上红晕。
园外那多人,家长、小孩、保安、老师,挤得水泄不通,空气里更是堵着哭声、尖叫,还有里里外外鸣笛。
“是吗。”秦轩文终于
可他双眼仍旧停驻在前方,几乎瞬不瞬地望着柏先生。
两年想念织出张密实网,他被束缚在那张网上,不得动弹。
柏云孤款步上前,从容如往常。
“您怎……”秦轩文喉结滚动数次,才将话说完整,“您怎来?”
您是来看吗?
柏云孤笑意更浓,听秦却嘀嘀咕咕好阵,忽见秦却看向自己身后,眼中放光。
不用想,也知道谁来。
“爸爸!”秦却急切地跑过去,“爸爸,你来啦!”
柏云孤半转过身,与秦轩文四目相对。
眉间眼中,人平湖静月,人惊涛蔽天。
可只消眼,纷扰便如退潮般消失。
这眼他甚至没有看到秦却,只看到那个从未在他心脏上、骨血里淡去背影。
他以极轻声音唤:“柏先生。”
“孔雀叔叔。”秦却仰着脸,并不认生,“爸爸朋友。”
柏云孤戴着金丝边眼镜,窄长风衣被匀称完美身体撑起来,像是挂在衣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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