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相信柏先生已经死去,所以他想象过无数次与柏先生重逢画面。
在熙熙攘攘人潮里,在滚滚如涛车流中,在绚烂辉煌华灯下,在静谧无声小巷口……
情景千变万化,唯有心情不变——每次,都心跳若雷,痛哭流涕。
然而当重逢真真切切地降临,他才明白想象都太夸张。
教室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阳光将浮尘变成金粉,簇簇飘洒在那人头上、
他短暂地晃神,改主意。
研讨会在大学内举办,他早早到场,代表明氏发言之后,就坐在主办方安排嘉宾席中。
会场不小,后面坐着赶来听讲学子和资历尚浅讲师。
这些年他也养成收集舰船模型习惯,听得懂些业内术语,听会儿,并不觉得枯燥,但从某个时刻起,忽然有种奇怪感觉。
这感觉令他分心。
带不消停七岁孩子是个体力活,他有些累,将秦却支出厨房,独自在灶台前站好半天。
开春之后,皎城欣欣向荣。
单於蜚出差,未带“第助理”,同行是谁,不言自明。
秦轩文乐于清闲,坐镇总部,有条不紊地处理各项报上来事务。
日,秘书将封邀请函放在他面前。
“学到这个字。”秦却说:“是退后、退却、拒绝、失去意思。哎秦先生,这字不怎积极哦。”
他取来瓷碗,将煎好蛋放上去,“还有转折意思。”
秦却眨巴眼,“嗯?”
他关掉火,愣几秒。
“那秦老师,你造个句呢。”
”
秦却立刻亮出手腕上七彩手链,眉毛都得意得抖抖。
他知道那小玩意儿,是洛昙深为跟秦却套近乎,特意送生日礼物。
“佛珠……”他想想,“佛珠是很重要东西。”
“为什?”
总觉得,身后有人注视着他。
那道视线温柔而包容,比泄入室内春光还要暖融。
他向后看两次,因着身份不方便频繁回头。股难以名状情绪在胸中滋生,好似枯萎寒冬终于迎来抽芽春天。
研讨会中段休息,学生们都离开座位,争先恐后上前与专家交流,主席台被围个水泄不通,他站起身来,正大光明看向后方坐席,终于在稀稀落落人群里,对上双既深且沉眸。
前刻他还在寻觅,这瞬忽然变得无比安定。
他看看,原来是“助力学子”项目又有新活动。
与上次参观“明星舰”活动相比,这次更加专业,是个业内研讨会,半封闭式,去都是专家级别人物。
他有些犹豫,认为明氏虽然在财力上给予学子、学院不少帮助,但自己这门外汉却不适合出现在那种场合。
但正要让秘书谢绝,目光忽然落在手腕佛珠上。
“秦先生?”秘书问。
“却……”他几乎脱口而出。
却仍在等您。
秦却开始催,“秦老师,快造啊。”
他回过神来,笑道:“秦却虽然讨嫌,秦老师却仍然给他做煎蛋。”
秦却双眼瞪得老大,“讨嫌?”
“它代表平安。”
秦却挠头,大概觉得平安比不上酷炫,换话题,“哎秦先生。”
他翻着鸡蛋,“嗯?又有什事?”
“为什叫秦却啊?”
他动作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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