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目光如炬地抬起脸来,似是平平直述又似是咬牙控诉,“那该死前男友,他父亲是中国人,他母亲是美国人。他是中美混血,他瞳孔颜色是漂亮琥珀色,发色却是和样黑色。”
“他父亲在中国家大业大,他母亲去世前是美国名望平平小提琴曲演奏家,所以他喜欢听小提琴曲,还总是笑听流行歌俗不可耐。”
“他背上纹身是只蓝色海鲸,图案是挑,他曾经百般嫌弃海鲸过于娘炮,却在生日那天把那只海鲸当做生
江白鹭脑海中片空白,有那瞬间,他眼睛里甚至捕捉不到任何焦点,耳朵里却仍旧将自己骤然抬高声音听得真切:“克里斯,你他妈给站住!”
岑戈推门那只手下意识地停顿秒。然而仅仅是这秒,却也完全足够他将江白鹭情急之下吐出来英文完整地收入大脑中信息处理中心——
他听懂江白鹭话里意思,也听出来江白鹭对自己陌生称呼。
很多时候,硬下心肠需要用长长久久时间来进行铺垫。而往往,心软只需要个瞬间。
就在江白鹭声音落入耳廓里那个瞬间,岑戈清晰地听见,自己心底有什东西,发出如同破冰般轻轻碎开声响。他无不烦躁而又恼怒地意识到,他心软。
江白鹭面露愕然。
岑戈却误以为对方副心思被拆穿模样,更是怒不可遏,呼吸间胸膛剧烈地起伏,最后微微阖阖眼皮,转身回到沙发边坐下来。心脏却像是无止尽地沉入海底,前所未有浓烈无力感铺天盖地地漫过来。
男人瞳孔里承载怒意淡淡赤色倏然隐去,仿佛上秒被他按在墙上逼问都是江白鹭臆想出来错觉,岑戈将口袋里照片摔到茶几上,“照片给你。”
说完,他微微顿。像是在极力平复语气中情绪,又像是雷雨夜飓风来临前粉饰太平序曲。
江白鹭朝茶几旁走两步。
岑戈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视线却在扫过江白鹭微微发红眼尾时,明显地顿住。所有滑到唇边意图在下秒反唇相讥话语统统烟消云散,岑戈极为克制地绷住下颚,无意识地维持自己面上漠然。
江白鹭被他突如其来回身弄得措手不及,他愣愣地眨下眼睛,终于似回过神来般,飞快地抬起手来抹下眼角。
下秒,他面色恢复如常,开口时嗓音却仍旧暗哑:“你说得没错,确确是对前男友旧情难忘。你也说得很对,有时候看着你,脑子里确确想却是前男友。”
岑戈眸中怒意沸腾地盯着他,脸上温度再度直降入零点以下。
“但是……”江白鹭轻声喃喃道。
岑戈骤然抬起眼皮来,目光如削铁如泥利剑般将他钉在原地,声音像是裹在寒冰里,“拿上照片,给滚。”
江白鹭漂亮瞳孔骤然轻缩,却直勾勾地望着他,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岑戈似是不耐烦到极致般,看上去完全像是失掉和他无意义耗时间耐心,裹着满身冰冷凌厉气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玄关迈去。
江白鹭终于紧紧地皱起眉来,语气不稳地朝男人背影喊:“岑戈。”
岑戈置若罔闻地勾过鞋柜上方车钥匙,掌心握上大门门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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