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憔悴容颜,弈延不再多话,闷闷点点头,正想行礼离开。梁峰突然想起什,干咳声:“弈延,昨天似乎……呃,你肩膀还好吗?”
“没事。”弈延猛地垂下头,局促答道,“是冒犯主公……”
被狠狠咬口,估计伤不轻,反而给自己道歉,这小子还真让人有些无语。梁峰摇头笑道:“如果这叫冒犯,还真不介意多被冒犯几回。药还是要
“可是昨天发作如此厉害……”绿竹似乎还有些不甘。
看着又要哭出来小丫鬟,梁峰赶紧转过头,假意看看窗外已经透亮天色,对弈延道:“你怎还在这里?今早操练不去吗?”
“要守在主公身边!”弈延立刻答道。这种时候,他怎能抛下主公?
“不妥!”梁峰却摇摇头,“这病,应该不会频繁发作,你守在这里也没什用处。但是练兵不能停,旦半途而废,再想聚起士气可就难!”
“可是主公……”
!又何惧那些个品评!”
眼看儿子终于又振作起来,梁淑脸上也露出笑意,“这才是吾家麟儿!放心,娘会打点好切……”
※
“郎君,你终于醒!”
当梁峰再次睁开眼时,恍然觉得自己回到刚刚来这个世界那刻。只见绿竹那小丫头哭双眼通红,面容憔悴,死死扒在榻边。
弈延还想说什,梁峰已经费力挥挥手:“盯着部曲眼睛可不止双,就算是为梁府,也不能半途而废!”
未曾想梁峰会扔出这句话,弈延微微怔,突然杀意外露道:“可是田裳那老匹夫?”
“又想除掉他?跟你说过,庄上事务,私兵不得插手。”梁峰语气沉下来,“病,田裳不会不知,但是部曲依旧照常操练。虚虚实实,故布疑阵,他才会心思不定,借机发作。届时不论如何处置,都是师出有名。相反,贸贸然杀庄上老臣,其他人又会作何感想?刀兵永远不是最好用东西,你要给牢牢记住!”
弈延抿紧嘴唇,半晌才道:“记住。”
这小子,骨子里还是倔得很。梁峰疲惫点点头:“你去吧,先把这些部曲给练出来。田裳那边,自有安排。”
“……”梁峰张张嘴,想说什,却被喉中刺痛绊住声音。
旁有人递过上个茶盏,顺着那只手向上看去,梁峰才发现绿竹身旁还站着个人。高鼻深目,模样英俊,还有双灰蓝色眸子。这是弈延,他刚刚买回来羯奴。之前记忆突然回到脑海之中,连带想起昨天禁断反应发作时惨状,梁峰干咽口唾液,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只得俯首乖乖喝起递上温水。
口气喝小半杯,梁峰刚刚舒口气,绿竹就已经哀求道:“郎君,还是找人把姜太医追回来吧。你昨晚发作太过厉害,怕有不妥之处。”
“姜太医恐怕已经回到铜鞮,路途遥远,太耗时间。而且他曾经说过,丹石发作只能靠自己忍耐,怕是没有医治法子。”梁峰这时才真正清醒过来。
姜太医能够阻止成瘾症状话,早就会留下方子或是药丸,但是他没用,只是让自己忍过丹石发作。看来这世界根本没有安慰剂之说,想要撑过发作,只有靠意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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