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梁丰真重病,部曲怎可能还有心思操练?
田裳阴恻恻笑:“不过是些障眼法,其实郎主已经病下不来床,谁也不见。看不是看账薄看伤身体,就是医生开药不怎对症。总之,他怕是自顾不暇。”
听到这话,两位匠头对视眼,似乎又有些意动。吴匠头道:“可是就算他真有病,们也不能干等着他病死在榻上啊。难道就没什法子,让他识趣让步吗?”
田裳笑道:“自然不能干等着,所以今日才请二位过来。这不又快到收桑时节吗?今年大旱,院里桑叶几乎绝收,吴兄不如去请示下郎主,看要如何处置?”
梁府自己并不养蚕,但是有个桑园,每年春天都发卖不少桑叶,换取成丝。换来丝虽然不多,但是足够府上下用度。如今确实到该收桑时节,可是吴匠头也不傻,这分明是让他打头阵啊!冷哼声,他道:“收桑虽然是大事,但是只让个人跑去回禀,怕是不妥吧?”
内室之中,三人围坐,案上已经没酒菜,唯有簇豆大灯焰摇曳不定,尚比不过窗外月亮。
“这都第几天?郎主仍未唤们过去啊!”吴匠头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
这几天,他们不知准备多少说辞,等待家主传唤。谁料家主根本就没有搭理他们意思,反而让木坊老柳家那个蠢儿子得便宜!据说非但领到笔钱,还添人手,准备闭门造纸。
四坊因为门户之别,多少有些隔阂。木坊柳木头更是人如其名,守着个清水衙门,还傻愣愣跟个木头似得不会偷*耍滑。因此织、陶两坊跟木坊关系也就相对冷淡,还不如铁坊丁大能说得上话。
谁能想到,家主回来之后,竟然先从木坊下手!
“如何不妥?”田裳哪能不懂吴匠头意思,“节令放在那里,任谁都挑不出错来。而且去年园内麻也歉收,账面上还有二万钱麻布外债,契书就在这里,吴兄大可拿去。”
张契书递在吴匠头面前,这明晃晃是拿钱怂恿。法子粗劣些,但是钱帛总能动人心。吴匠头忍不住伸手接过,追问道:“田兄太客气,可是这契书,郎主真会认
这下,不由让吴、江二人心神大乱。如今世道可不比从前,万家主真迷心窍,要提携木坊,他们这两坊可就惨!
田裳端坐主座,面色也有些阴晴不定。这几天,他简直就跟坐在碳盆上样难熬。王家兄弟不但被杖责,还被驱赶出内院,也不知梁丰那病秧子知不知道这两人底细。那些账薄也没落得个响声来,不知是对方没看,还是看有什心思藏着不说。这种万全准备打在棉花上滋味,简直让人憋屈。
然而他可不能先看着自家后院乱起来,清清喉咙,田裳说道:“两位匠头莫要惊慌。从内院打听来消息,之前家主曾犯过次重病,这两天都不能见人。”
“什?”江匠头不由惊,“郎主重病?可是那伙新收部曲不是还在操练吗?”
这也是梁府近日新鲜事。那群傻老爷们天天大早就围着主宅绕圈,跑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操练不说什阵型,就是站成溜,站就是大半个时辰,时不时还要转来转去弄得头晕脑胀,很是惹人发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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