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没理睬这种卖惨说辞,冲那个神情紧张,却有些眼色年轻人道:“坊里只能烧陶吗?没法出瓷器?”
“烧瓷技艺可是不传之秘,坊上怎能烧?传说中瓷火更是难得见,们也试过些法子,但是根本无法提高窑温。”江倪已经反应过来,这位郎主并不在乎他们贪墨那点东西,反而对窑里事务极为关心。这些话都恰恰问在点上,看来他是真需要能帮上手人,味求饶哭闹,只会让人看轻。
果真,梁峰微微颔首:“如果能提高窑温,烧出瓷器。现在并州,还能销出去吗?”
“能!”江倪肯定答道,“若是有真正瓷器,不愁那些胡人不动心。就算没有钱粮,他们手上也有不少马匹牛羊,瓷器可都是贵人用,绝不会没有销路!只是烧瓷事太难,就算坊上都是世代烧陶老手,也未必能够制出好瓷……”
有说,毫不含糊,这才是梁峰想要听。他手上最缺就是人才,特别是懂得经商之道人
只是句话,梁峰就听出江匠头来意。这是来告密,就像污点证人,想用坦白从宽来换取从轻发落。看来田裳是要出手,但是手下阵营不太牢靠,直接就崩盘。
轻笑声,梁峰懒懒道:“怎,田裳不想用你,要换吴匠头打头阵?”
此话出,江匠头背上立刻冒出层冷汗,没想到郎主早就盯上田裳,恐怕连他们密谋都知道清清楚楚。幸亏自己来早,要是等姓吴发难再来,真就晚啊!
心底暗自庆幸,江匠头不敢怠慢,竹筒倒豆子似得招出来:“郎主饶命啊!都是姓田心怀不轨,贪图府中管事大权,不过是个匠头,又怎有丝毫歹念。只是他鼓动吴匠头,说是想用桑叶歉收来为难郎主,还篡改账薄,弄出欠债契书。这种背主之事,真是听都不敢听,才连夜来给郎主回禀!”
边说,他边呜呜哭起来,简直委屈到极处。然而堂上之人并没有出声意思,这不尴不尬哭几声后,江匠头实在是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厅堂之上,还是黑乎乎片,看不清对方神色,但是那双比天上星子还亮黑眸,直勾勾望过来,冰冷刺骨,仿佛能看透人心。江匠头心头紧,赶忙又把头扎回去。这是个什意思?郎主他不信,还是看出什……
江匠头正胡思乱想着,上面突然传来个声音:“窑里烧私货,是怎发卖?”
这话简直就像晴天霹雳,吓江匠头浑身软,直接瘫在地上:“郎主……小人,小人受人鼓动,时鬼迷心窍。陶坊都是给府中烧陶,只有坊里轻易拿不到赏赐,几户匠人都要吃饭啊郎主……”
他哭喊没有换来任何同情,那声音依旧冰凉:“是自己开铺子,还是找人寄卖?”
江匠头还想说什,身后,江倪突然拉他把,直起身答道:“启禀郎主,是托人寄卖,主要是烧些大件东西,卖给胡人。不过今年并州有些乱象,店家已经不收这些粗糙货物。”
听儿子这说,江匠头额上冷汗都要被吓出来,赶紧补救道:“郎主明鉴!们陶坊真入不敷出,每年府中发下粮食还不够几户吃嚼,又没地可耕,实在是为活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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