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兵士们送。”弈延面色有些不善,直勾勾盯着梁峰腰间挂在香囊。何止是角黍,他还收不少香囊呢,更有兵士直言是浑家给郎主做,祈求平安,拜托他帮忙转送。谁知道哪些仆妇会在香囊中放些什草药?弈延毫不客气,全都给推拒个干净。
结果回到家,那人腰上就挂两个香囊。怎能不让弈延气恼?再也压不住心底冲动,他从怀里摸出个东西,递在梁峰面前:“主公,这是刻,可以辟邪!”
细细红绳上,挂着枚五毒木轮。五色毒物绕着圆形盘面,首尾相依。造型虽然简洁,但是线条流畅,形象生动,能看出花不小心思。
梁峰不由讶道:“是你雕?”
“阿父是佛雕师,也会些雕琢手艺。”弈延脸上毫无表情,但是手已经情不自禁握起来,生怕这玩意粗鄙,会被主公嫌弃。他早上其实就开始后悔,主公身边从没有木质饰物,只有金玉珠宝才能配得上这人无暇容貌。他这个木头雕玩意,实在太拿不出手。
,他还用手在上面摸摸,小声道:“荣儿愿阿父今年不再生病,也不要再碰到歹人。”
小家伙简直快赶上贴心小棉袄。梁峰抚抚他发顶:“荣儿也要健健康康,快些长大才是。”
眼看父子俩带上辟兵缯,朝雨犹豫下,再次躬身道:“郎君,婢子还缝个五毒香囊,要是郎君不嫌弃话……”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绿竹就“啊”声。梁峰不由扭头:“绿竹,怎?”
绿竹已经垂下脑袋,弱弱道:“奴婢也缝香囊,但是奴婢针线不如朝雨姊姊……”
然而只是犹豫半晌,对方腰上就挂两个香囊,真要是给不出去,他恐怕今晚都睡不着觉!
察觉到弈延无声紧张,梁峰笑笑,伸手接过,自然而然戴在手上:“是沉香木吗?你费心思,很喜欢。”
木头纹理极为细腻,连根毛刺都没有,不知拿在手上摩挲多少久,才变得如此光滑温润。对于这样祝福礼物,梁峰确实没有理由拒绝。
弈延耳朵尖微微发红,笨拙点点头。这是绿竹从外面走进来:“郎君,兰汤烧好,该沐浴除晦!”
她声音里净是沮丧,就像被抢什宝贝似得。梁峰不由笑道:“原来你这些日子缝就是这个。香囊嘛,自然多多益善,如此淳淳之心,怎能推拒?”
这话说绿竹噌下红透小脸,只得硬着头皮,把准备好香囊也递上去。两人绣都是五毒纹样,不过朝雨精致灵巧,五种毒物都活灵活现。而绿竹显然还没学好针线,蛇像长虫,蜈蚣酷似毛毛虫,蟾蜍根本就绣成坨,更别提壁虎和蝎子这种高难度毒虫。不过梁峰可不是那种会拆女孩子台家伙,直接把两个香囊挂在腰侧。
这可比那些当面收下香囊,背后又嫌弃扔掉世家子要贴心多。别说绿竹这小丫头,就连朝雨这种年纪妇人,也忍不住红面颊。
上午没有工作,梁峰就这逗逗儿子,看看兵书打发时间。刚刚过午,弈延就返回主宅,竟然也带回好几个角黍。
“怎,还有人给你送角黍?”梁峰忍不住打趣道。不会是田庄里哪个妹子看上这小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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