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姜达也渐渐习惯“医生”这个称呼。少府其实并无“医生”职位,有只是“医工”。这还是梁峰无意间先叫出口,似乎取“医者生生”含义,后来就被下人们学去。对于这个叫法,姜达倒是不怎讨厌。虽然给这些人治病花他不少功夫,但是所获,也绝对不菲。
首先就是所谓“消毒”。也不知是不是疫物之说影响,梁峰对于泥土铁锈之类污垢极为介怀。当时受伤兵士,都仔细清洗伤处,又用浓盐水在患处涂过。盐水涂抹皮开肉绽伤口是个什滋味,自然不言而明。但是奇怪是,这个小小措施,竟然真让溃烂几率降低。盐虽然贵,但是用盐换人命,还是笔划算买卖。
其次,则是对流民实行“隔离”。流民向来是传遍各类疫病灾星,所过之处,更是为祸不少。然而梁峰只用这个小小手段,就有效控制疫病传播。把那些有发病征兆人单独隔出来,独饮独食,由医生看顾。若是症状消失,就放人回去。若是真发病,能救则救,救不就赶紧处理尸体。
这样看似冷酷手段,却让八十几个流民全数活下来,实在是难得之至!若是城里发生大疫时候也如此处置,岂不是能很快控制疫情?
这些东西,姜达都牢牢记在心里。梁子熙也许只是无意施为,但是对于那些郡守县官们
梁峰笑着站起身来:“已经午时吗?等会儿,再起尝尝你带回来角黍吧。”
说罢,他就向浴房走去,弈延只是犹豫下,就跟上去。浴房此刻早已水汽缭绕,大大浴盆放在屏风之后。在绿竹侍候下,梁峰脱掉外衫,踏进浴盆。淡淡兰草香味扑面而来,水波温润,让人昏昏欲睡。看到弈延也跟来过来,梁峰慵懒笑笑:“绿竹,还有兰汤吗?给弈延也准备些……”
弈延立刻道:“不用!”
绿竹也小声道:“郎君莫挂心,们会自己烧些艾汤清洗手脚。”
听到这话,梁峰也不再追问,轻轻把头靠在浴桶边,任绿竹给他梳洗长发。弈延站在门外,注视着里面情景。衣衫早已除尽,香囊自然也被扔在边,但是轻轻搭在桶边细瘦手腕上,还带着他刚刚送出木饰。但是奇异,弈延心底并未因此安宁下来,反而愈发焦灼,就像有什在抓挠着胸腔般。忍又忍,最终他还是挪开视线,让自己不再看那半依在浴桶中身影。
梁峰毕竟还是体弱,只是略略泡会儿,就起身出浴桶,裹上外袍。躺在外间软榻上,由绿竹给他擦拭头发。弈延悄悄走到浴桶旁,伸手在划过水面,阵暗香荡漾开来,萦绕在鼻端。他喉头滚动下,把染湿手指攥在掌心,退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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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医生,这腿已经全好?”个兵士伸手摩挲着小腿,脸上表情简直喜不自胜。他之前有些倒霉,在大战之中不小心被未死敌兵偷袭,伤条腿。刀口实在太深,他还以为这腿没救呢。谁料经过医生诊治,竟然安安稳稳结痂收口,好起来。这可让他喜不自胜!
“嗯,里面新肉已经长好。这两天千万不要碰外面结痂,以免发脓。”姜达笑着答道。
“多亏姜医生啊!”那兵士忍不住再次拜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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