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也在看戏。这还是他第次亲眼见到曲水流觞场面。虽然原主留下不少记忆,但是似乎从未参加过这样公宴,对于曲水也没什印象。这游戏看起来就像种另类击鼓传花,只是被传到酒杯人,都要起身表演些节目。不过大家都是斯文人,自然不能唱个小曲事,必须要赋诗或者清谈。
幸亏没选赋诗。这种宴会可不是寻常家宴,真要是拒绝作诗,司马腾恐怕会率先翻脸。清谈就简单多,能够鞭辟入里本就不多,更像是种逻辑游戏,看谁能把谁绕进去。无聊归无聊,对他而言却不算太难。反正红毯已经
曲水流觞乃是当下最时兴官宴娱乐,就是把酒杯放在曲折水渠中,使其随波逐流。停到谁面前,谁就要赋诗清谈,乃是种极为雅致娱乐。先皇武帝极爱曲水流觞,在洛阳宫中也建有曲水池,引得此风大盛。
随着乐响,荷叶缓缓飘动,来到司马腾面前。作为宴会主持人,也是并州官吏之首,当由他来命题。信手拿起酒杯,司马腾喝干杯中之酒,想想就开口道:“既是清谈,便以《渔父》为题吧。”
在这种场合提起《渔父》,自然是指《庄子》而非《楚辞》。《渔父》文讲乃是孔子周游列国时遇到位渔翁,对他做法进行批评,同时驳斥儒家思想,主张执守其真,还归自然道家理念。这篇文在其他朝代也许不会有人重视,但是魏晋盛行老庄,对于老庄和儒教辨析也层出不绝。《渔父》正契合最惹世人心动要素,即儒、道孰是孰非,向来是清谈热门议题。
自觉题出甚妙,司马腾命人重新置酒于荷叶上,曲水再次开始畅流。旁,孙志也满意颔首,司马腾这人并不怎精善诗书,平时爱歌舞更胜清谈,因而几天前在他面前激烈讨论话题,自然能让其熟记心中。
这也是他想要结果。
孙志出身太原望族,不过父亲早逝,兄弟也死于战乱,如今他身后可没有过硬靠山。虽然自觉学识过人,却也只能屈居新兴郡这种贫弱之地,当个长吏。这可跟他期望目标大大不同。多亏掌管匈奴北部都尉刘宣跟他关系不错,在新兴郡待得不算难熬。
不过前些日子,从刘宣那里听到消息,却让他极为不满。司马腾竟然要征辟个虚有其表小辈为掾属。出身平平,两代无官,学识也不精,唯有长相差强人意。这样人,征辟不应也就罢,还要刺史延请太医为他诊病?明明出身望族,却要困守个净是匈奴人穷郡,凭什有人能靠张脸,就得到他梦寐难求东西?!
因此听闻梁丰也要到晋阳参加上巳踏春后,孙志就花费心思定出这个计划。《渔父》题对于大部分熟读经史老庄士人都是个能畅所欲言好题,唯独对梁子熙不是。个喜好释家佛理人,对《庄子》能有多深解?
恰逢今日来不少高门子弟,郭氏和温氏都人才辈出,不怕比不出高下。只要杯传在梁子熙手里,却无法作出让人满意答案,吹捧出来名气自然也就不攻自破。这可不是“诗乃心声,无心作诗”之类言辞就能躲过去!
眼看杯盏随波逐流,不断有人起身应答,孙志不由看向不远处闸门。再等会儿,就有好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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