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之声响起,弩矢分毫不差落入火焰之中。然而下刻,让人惊讶事情发生,只听“轰”声,火中发出巨响,就像被无形大手揉动,火苗窜起,火星四溅。
这下实在太过厉害,简直如同雷霆砸在火中。奕延浑身毛发都炸起来,飞身挡在梁峰身前。
梁峰笑:“无妨,这东西只是动静大些,杀伤力有限。”
奕延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向手中肩弩:“是那个竹筒作响?”
“这叫炮仗。里面填药料,遇火即炸。”说白,这玩意就是个黑火药版二踢脚,动静还不如二踢脚那大。实在是时间紧迫,火药又着实有限,只能做到如此。
和奕延预想不同,来人并未带他前往太守府,而是绕道去城西道观。为什主公会在道观?
然而在见到人时,疑问瞬间抛在脑后,奕延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主公!你怎可如此操劳?!”
无怪他会担忧。此刻梁峰衣袖上满是污渍,发髻松散,本就苍白面孔,更是血色全无,简直像是随时都会倒下般。见奕延如此紧张,梁峰笑笑:“这边不算什,城上可还好?正兵还有余力吗?”
“有!”奕延忍不住上前步,扶住对方,才继续道,“青壮中有二十七人受伤,辅兵也全部入战。正兵只是轮番督战,并未亲自迎敌。敌人攻城看似急切,但是并未使出全力,数队人马轮番休息,应该是想拖垮们。”
“掌控不错。”梁峰颔首,这才是他想要麻痹战术。也未拒绝对方搀扶,他道,“随去后面吧,有些东西要给你看看。”
梁峰扭头对葛洪道:“稚川,点个让伯远看看。”
见这凶恶羯人都惊魂不定,葛洪面上不由露出些得色,又拿出个炮仗,放在十几步外空地上。这枚加长长引线,他用火点燃线头,飞快退出十余步。导火索嗖下燃到尽头,竹筒原地炸开来。声音同样巨大,但是除竹屑纷飞,地上留下个黑印外,并无其他损伤,就连那块地面,也平整如昔。
这下,奕延方才缓过神来。这东西就跟爆竹样,只能听个响儿,而非真正雷霆。
梁峰见他情绪稍稍平静,便道:“如今火药初创,也只能造出如此效果。你看如何?”
换个人,平静下来之后,很可能会觉得这种大号爆竹没什用处。然而奕延并不是那些凡庸之辈,眉头皱,他便道:“若是夜里用它
所谓后面,并非指那几间小屋,而是道观后面块僻出空场。离得近,浓重硝石味儿扑面而来,地上也多出不少碎纸和烧焦乌痕,还有堆篝火,正在远方熊熊燃烧。
“府君,最后种已经调试妥当。”葛洪走上前来,他样子比梁峰还要狼狈。非但身污垢,就连脸上都沾不少黑灰,但是神情却相当激动。
“拿把肩弩来。”梁峰也不废话,命令道。
很快,便有人取过肩弩,梁峰从葛洪手中接过物,挂在弩矢之上,对奕延道:“把它射入火堆之中。”
奕延不明所以,接过肩弩,只见弩矢之上束节竹筒,大约三寸长短,应是实心,分量不轻。不过火堆只在百步开外,就算附上东西,也不至于失准头。奕延双手抬起弩机,瞄准火堆压下悬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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