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折三千多人马之后,主帅终于抵挡不住,撤回祁县。被包围年之久晋阳,终于击退敌兵。
告捷文书,由快马送去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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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中,如今也是暑气正盛。然而比酷暑更加难熬,是前线战事。
青州王弥造反,加入伪帝大军,与大将苟
那单薄身影,轻轻抖动起来,亦如既往,颤抖不休。这是那人正在受苦,亦是他。奕延用指腹轻轻滑过那干裂唇瓣,像是抚摸鲜花,像是轻触蝶翼。随后,他俯下身,把那抖个不休躯体,拥在怀中。用手轻轻拍打这对方脊背,用抚慰,寸寸抹消那可怕颤抖。
渐渐,他在他怀中安静下来。微启唇中,溢出声轻叹……
温热鼻息喷在奕延头顶,他睁开双眼。不知何时,那匹花白大马走到他身边,正亲昵用鼻子拱他发髻,似乎察觉主人不安。
奕延伸出手,轻轻拍拍马头。这马,其实是有名字,叫逐日。乃是主公时兴起,取来。黑马叫追影,白马就要叫逐日,像是某种亲昵玩笑般。
可是奕延,从不这叫。他追逐那轮旭日,已经太久太久,似乎多说句,就会露出破绽。
,安排起诸般事宜。
太阳即将落山时,奕延所带三千步骑分几队出阳邑,向着远处山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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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沉黯,又是残月,密林之中,唯有让人胆寒森冷。如果没有深入林中,恐怕没人能发现,有支人马隐藏其中。
连人带马足有数千,可是这群人,却没有发出什声响,犹如来自阴间幽魂。
目光轻移,奕延看着四周休憩兵士。他没有被主公抛弃,没有被他折损,被他贬低。如此重要任务,仍旧交在他手中。这已经比那最绝望念想,要好上无数。
他对主公,还有用处。只要有着条,他就尚有丝希望。卑微可怜,却不会消弭奢望。
他会把胜利带回。如既往。
温柔抚摸着马鬃,奕延再次闭上眼睛。
隔日,祁县告急。被之前阳邑之战吓破胆子,不到个时辰,匈奴大军便折返救援。未曾想,支奇兵出现在大军后方,烧粮草行营,又与敌军合兵,前后夹击。
静默笼罩山林,就连星光都无法穿透。该安排,早就安排下去,奕延靠在背后树干上,闭目凝神。
明日,将有场恶战。能否击退匈奴围兵,在此举。然而此时此刻,奕延脑中并没有军阵筹谋,也未曾推演战事。在他心底深处,只有道身影。
那也是静夜。厚厚幕帐,隔绝切,也隔绝旁人窥探目光。他跪在床边,凝视着榻上之人。肉眼可见,他瘦下来,眼底青乌,唇色惨白。那让人惊叹容貌,似凋零般,显出衰败之色。
然而即便如此,奕延还是未曾挪开视线,近乎贪婪注视着对方睡颜。也许下刻,那人就会醒来,恢复神智,把他驱出室外。也许他会剥夺他兵权,让他从军之首,变回奴隶,他永生永世,不得近前。也许他会露出厌恶神色,像杀当初冒犯自己人样,让他喉中鲜血,染红地板。
无数种让人血冷可能,在胸中缠绕。恐惧之后,却是更深眷恋。他没有退缩,把手放在那人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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