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钦立刻闭上嘴。当然不能。归根结底,主公都不过是郡太守,若是不想举兵造反,或是兴起投靠成都王念头,洛阳对于他来说就是正朔所在。天子之命,如何推拒?
崔稷倒是没有那紧张:“此行也许是个转机。如今府君与太原王氏不睦,上党处境便尴尬起来。总不能直孤悬与外。既然无法依靠王氏,就要尽可能向洛阳靠拢。”
朝廷能靠得住吗?自然不能。可是洛阳城中不止有天子,更有司马越居中执掌朝政。这话里话外意思分明,是要让他向司马越投诚。
梁峰是见过司马腾,相当清楚对方骄纵愚蠢。身为司马腾亲兄,手挑起两场大仗,害得先帝,bao毙,天下大乱家伙,是个值得投效家伙吗?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问出口。
虽然击退围城匈奴大军,但是并州危机并没有彻底消弭。敌军龟缩在祁县,距离晋阳也不过是半日路程。因此不论是奕延还是令狐况,都没有放松警惕,下步就变成他们围困孤城,截断粮草,打退援兵,直至匈奴人放弃祁县,真正撤兵。
这任务可不算容易。不过晋阳解围,又有阳邑在手,生存通道算是彻底辟开。物资开始流通,向着晋阳发去。
经过季休整,上党又是丰收。除用于收容流民,开垦荒田储备以外,还向阳邑和晋阳运送不少东西。葛洪也抓紧时间抢种批大豆,能不能有收成,只能靠天。不过今冬垦荒总算有着落,比当初被人围困时,要好上太多。
有战事牵制,整个上党也忙碌起来。可是谁也未曾想到,纸诏书就这突兀落在案头。
恭恭敬敬接圣旨,又安置好使臣,梁峰和几位幕僚相对无言。这时候招他入京,朝中诸公到底是怎想?他不过是郡太守,入京又能如何?
然而这却是他如今为数不多选择。
段钦眉峰紧皱:“可是主公大病初愈,前往洛阳,万再伤身体可如何是好?”
沉吟片刻,梁峰终究还是摇摇头:“人留在上党,能让局面变得更好吗?公乔所言,这也未尝不是个办法。”
多个王浚这样敌人,局面已经大大不同。若是此刻还端着架子,莫说司马越看法,只是有人在背后使坏,就相当要命。他又不是刘渊,也没扯起反旗打算。不论是安置百姓,还是调兵遣将,终归还是要以朝廷名义进行。就上党这不到两万人马,还能如何呢?
只要这点不改,他就
沉默片刻,崔稷低声道:“府君,这可是天子之命……”
不是来自太尉司马越,而是当今天子圣旨。只是这点,就让人无法推脱。身为晋臣,怎可视王命于无物?
“洛阳城中,如今是天子说算吗?”段钦面色不怎好看,“天子下诏,本就古怪。只是个晋阳突围,何必兴师动众?难道朝中,要对并州另行安排?”
段钦话是难听,但是道理不差。如果只是表彰功勋,派人赐赏就行,何必烦劳天子下诏?而司马越又怎容忍小皇帝执掌朝政?就算因为成都王作乱有所收敛,他也不会放权给当今天子。那这道诏令,对于梁峰和上党而言,又意味着什?
梁峰眼帘微垂,反问道:“就算古怪又如何,能不奉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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