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眼角微不可查抽抽。是,这才是当世名士最流行打扮。
因受竹林七贤影响,此时放诞已经成名士中主流行为,裸袒箕踞不再是有辱斯文,而成种表现气度和个性方式。当然,也免不有寒食散从旁影响。
不过这样装束示人,是梁峰万万不能忍。所谓“心衣”其实就是肚兜,群留着胡子大老爷们,衣衫大敞,穿着肚兜,露出白花花肚腩或是干瘪发皱胸腹,简直不忍细看。在家乘凉也就罢,大庭广众之下穿成这样,还真需要定勇气。
不过并未把想法表露在面上,梁峰上前步,拱手行礼道:“陈郡柘梁丰,见过王司空。”
主位之上,王衍放下手中酒盏,细长凤目微眯,看向来人。这还是他第次见到传闻中上党太守。虽然地处并州,但是梁子熙大名,在洛阳可是久有流传。且不说佛子避疫事情,只是当初击杀严籍,勇夺上党,就让他在朝中诸公心中,留下个名号。
约。”梁峰笑笑,扔下请帖。
都已经走到这步,还避讳什?乖乖送去,让人家好好瞧看吧。顺道也好摸下底,看自己前来洛阳究竟为是什。
崔稷也知道势在必行,又叮嘱道:“王司空为人清雅,乃名士之首。府君气度上佳,当能得他青眼。不过佛道之事,还当避之……”
王衍崇尚道家经义,又最善玄谈。若是在这种宴会上牵扯到佛道之争,怕是还没打出名堂,就要被人顿讥讽,闹出笑柄。如此来,可就不妙。
“这种事,是想避就能避开吗?”梁峰反问道。
然而留名是留名,谁能想到他在上党还能折腾出这多事来。击退匈奴来犯也就罢,日食夺城、解围晋阳,更是出人意料。如今就连年幼天子都记挂上这个名字,司马越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因此王衍就受司马越之托,先来试探试探这个上党太守根底。看看他究竟心向何处?
宴是设下,也摆出清谈架势。这第眼,却让王衍忍不住在心底暗赞。
只见来人身简单至极袍服,无粉无黛,无香无花,反倒衬出十足容色。加之此子身量即高,体又纤瘦,苍白病容更是让人怜惜。王衍自
崔稷立时没言语。是啊,若是人家有意刁难,又怎能避开?
见崔稷无话可说,梁峰摇摇头:“还是见机行事吧。”
隔日,梁峰和崔稷二人,同乘上牛车,向着司空府而去。并没有接受崔稷建议,梁峰仍旧是大袖宽袍,丝履纱冠。衣服穿得整齐得体,面上也未曾涂抹脂粉,带着三分病态,七分肃容,登门求拜。
在侍从引领下,两人穿过蜿蜒回廊,精致楼台,向着司空府后院而去。六月正是烈日炎炎,暑热难消时候,然而司空府中绿树遍植,碧水环绕,就连暑气都被逼退三分。当跨入庭院时,喧杂人声乐声,随风飘来。只见临水巨大亭台之上,群人正在饮酒作乐。
为首那人,年约五旬,容貌不见衰老,反到清俊雅致,有些脱尘仙气。他衣着也十分打眼,衣袍大敞,外露心衣,头上无冠,足踏木屐,简直不像是待客,而像是酒醉正酣。身旁七八个陪客,也都大多同他样,衣衫不整,箕踞仰卧,副放诞不羁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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