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梁峰轻轻推开葛洪,向城下望去。只见目所能及,全都是人头马匹。昨天傍晚,刘虎就率领白部鲜卑人马赶到晋阳,倒也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在城下筑起简易器械。有冲车云梯,就算是这些游牧之人,也能试探攻上攻。他们这次显然做充足准备,要力夺取晋阳!
这样进攻态势,本就是种心理逼迫。若是守城之人扛不住压力,甚至都有可能直接弃城,就如同当年司马颖在邺城时表现。
然而梁峰并非那样人。只是看眼城下,他就提高声音,大声道:“前往离石大军不日既能返回,只要大家守住这几日,敌军自会无功而返。所有登城御敌勇卒,皆赏绢匹!若是打退匈奴,赏田十亩!”
使君和他们同登墙头,就足以让人振奋,更别提这样封赏。那些登上城头青壮,立刻欢呼起来。然而葛洪面上没有喜意,再次低声道:“使君,敌人马上就要攻城,还是速速下城去吧!”
“稚川,如今城头有多少人?”梁峰反问道。
“胡人攻城!”
夜之间,晋阳城四门紧闭,所有百姓都被招入城中。有敌来犯消息,也顷刻传遍大街小巷。
大军不是刚刚出动,前去攻打离石吗?怎这就有敌人攻城?而且听人说,竟然不止有匈奴人,还有凶残无比,胜匈奴百倍鲜卑人!那些应当守城将领在哪里?离石比他们所在晋阳还重要吗?
没有什,比束手待毙更让人痛苦和绝望事情。然而还未等百姓闹将起来,条政令从刺史府中发出。
梁刺史已经派兵求援,攻打离石大军不日即可返回。在援军抵达之前,他将率各家高门私兵,青壮勇卒,共守城门!
葛洪怔下:“不足两千。”
“两千守军,还有大半是从未上过战场民夫。这点人手,面对五倍于己敌人,除军心之外,还有什可以依靠?若是能增分士气,就当在这城头多留刻!”梁峰声音里没有半点妥协意思,毅然决然。
“可是刀槍无眼,若是伤到……”
葛洪还想说什,梁峰直接打断他:“城中只有这些兵,若是破城,呆在府衙和呆在城头,有何区别?不用管,你自去迎敌!”
见梁峰这
敌军兵临城下,最关键往往不是守城者数量,而是城中人战斗意志。这道政令,就像吹过心头劲风,瞬间让骚动人心安定下来。随后,皂衣小吏沿街招募青壮,孙礼也带人前往各家,从那些悭吝高门手中借出私兵。
第二日大早,刺史府中门大开,队盔明甲亮兵士走出衙门。在这数百人正中,个身着铠甲男子高坐马上。风雅纱冠换成锃亮头盔,宽袍大袖亦改作裲裆薄铠,那人容色依旧,但是神情中,多出让人不敢逼视果决坚毅。
那是梁刺史!使君果真要与他们并肩而站,誓与晋阳共存亡!
最后那点犹疑也彻底散去,沿街百姓都发出欢呼之声,似乎他们不是身处孤城,正要抵御大军来袭,而是在庆祝未来胜利。听着这欢呼声,梁峰面上却没有丝毫笑容,就这路登上城门。
正在备战葛洪满面焦急,迎过来:“使君,你怎来?城头危险,不宜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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