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魇着!”奕延声音中带着焦虑,“主公,这次是裴盾惹来祸事,并非是你。还请主公莫要自责!”
梁峰愣住。他刚刚说梦话吗?他表
“那不样……”梁峰喃喃想辩解是什。然而脚下,有东西扯住他脚踝。
梁峰低下头,足下地板,不知何时变成潭血池。浓稠血浆翻滚着让人作呕腥气,无数具肢体残缺尸骸扭在处。那些尸体,并未陷入永恒沉眠。相反,它们都在惨叫,都在挣扎。数不清手高高举起,挂着烂肉,透着白骨,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梁峰腿脚,撕扯着,想要把他拖入那腐臭深渊。
“救救们……谁来救救们……”
嗡声,根长箭刺透挡在他身前青壮。尚且温热血液,飞溅满脸。梁峰喃喃张张嘴:“救不你们……”
“杀啊!给杀!”
州六个郡国,他就收回四个。雁门郡又是盟友拓跋鲜卑地盘,只剩下被匈奴占据西河国。
这些天,他忙,奕延也没闲着。不但要整顿因鏖战损兵梁府部曲,还要与令狐盛为首并州将领打好关系。这也是梁府私兵,乃至上党部正式与晋阳兵将接洽关键时刻,容不得疏忽。
可若是发兵新兴郡,哪能少奕延出马。梁峰自然要唤他过来,细细商量番。
谁料等人时间,比意料中要长上不少。看着图上花花绕绕线条,梁峰头颅渐渐歪斜,枕在手肘之上。疲惫像是只无形大手,紧紧攥住他身心,把他向睡梦深渊拖去。
这昏睡,并不算安稳。
嘶吼声在耳边回荡。割喉、穿肠、手足折断,还有那散发着浓烈焦臭灼烧火球。他站在修罗场正中,看着那些因他命令,不断赴死人群。连根手指都无法抬动。
他救不那多人。他可以为战友们牺牲,可以为保护市民赴死。可是他能救更多人吗?救天下苍生……
“主公!”
手臂上紧,梁峰猛地从梦中醒过来。面前,是张焦急面孔,灰蓝眸子中,闪烁着关切和担忧。抓在臂上那只手,如此用力,像是刻也不愿松开。
梁峰张张嘴,挤出句话来:“不小心睡着……”
梁峰发现自己坐在间书房中。四壁空空,阴暗森冷,低矮桌案后,端坐着位散发着迟暮腐朽,衰老不堪老者。那是崔大儒。梁峰有些发怔,崔大儒什时候来晋阳?
这时,老者开口道:“内乱不与焉,外患弗辟也。君平内乱,诛裴盾,屠刘虎,只用四千性命,就换来并州安泰,岂不划算?”
梁峰喉咙像是被堵住。只是四千?四千具尸体,能叠起座城墙似坆冢,能填平个偌大幽深峡谷。只是四千?
“不然呢?还能如何?”另个声音在耳畔响起。梁峰身形颤,猛地扭过头来。那是另位老者,位早就不该出现在他面前人。
“若不是王明左倾教条主义军事错误,中央红军怎会在五次反围剿中惨败,从十万人打到三万。没有新三人团夺权,哪来最终胜利?!”老爷子哼声,“军政可不是你想那简单。将功成万骨枯,除取胜,想其他都是累赘!小峰你就是心肠太软,以后可怎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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