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衍潇洒拱手:“陛下,是有大喜。豫州王弥部被苟将军击破大营,乱军已经群龙无首,不日即可清缴干净!”
什?!小皇帝心里咯噔声,乱兵要平?那司马越是不是也要回洛阳?嘴唇颤颤,他扯出个笑容:“多亏太傅统御得当。这次功成,当再行封赏……”
这也是王衍入宫面圣原因,轻咳声,他道:“太傅力剿灭伪帝,又平乱军,实在劳苦功高,堪为国朝砥柱。当进晋丞相!”
又个丞相!小皇帝动动唇:“这个自然……”
王衍话还没说完,又道:“还有兖、豫、司、冀、荆五州重镇,亦当由太傅牧之。”
洛阳城深宫内,司马覃呆坐在灵芝池畔,望着面前浓翠浅碧,久久无言。御园景色,日美过日,就如这孟夏熏风,带着股可人生机。可是他却觉不出半分快慰,骨子里寒意,更是日胜过日。
自上月开始,他身边就多几名宫人。这是太傅司马越专门派来侍奉他女子,教他通晓房帷之事。此乃宫内常例,当初惠帝便是十三岁时知人事,侍奉他还是武帝后宫才人谢玖。也正是那名女子,诞下后来愍怀太子。
他今年也是十三,刚有初精,若是与那些女子交媾,是不是也能诞出子嗣?然而惠帝身旁,有父皇照拂,他呢?司马越送来那些女子,为究竟是什?
他还未曾大婚。司马覃内心深处,直知道自己面对是什。当年若是不从司马越之命,说不定他早已埋骨荒野。可是那人会让自己安稳成婚,拿回朝政大权吗?也许,他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此等情势下,任何子嗣出生,都不过是为他棺椁敲上枚钉。个襁褓中太子,岂不远胜难以掌控天子?
他不能让这些宫人怀孕。小皇帝手,不由自主抓住膝头。伪帝已被司马越剿灭,若不是贼匪在豫州作乱,让他无法返回洛阳,说不定此刻洛阳宫中戒备,已经再升数级。现在他能以给先帝服心丧为由,拒绝这些宫人,等司马越回来之后,这理由又能用上多久?
这是要兼任五州州牧?身为宰相,再任州牧,他除这身衮冕,还差什?怕是只差个监国身份!
小皇帝死死压住身上颤抖,笑着颔首:“……是当加封。”
见天子点头,允诺两样封赏,王衍也在心底舒口气。最近他私心颇重,为弟
在这半年内,他也暗自与些大臣有接触,但是这些人是否可信,又能否胜任,谁也无从得知。就像当年被魏武帝囚在许都汉献帝,就算有身为车骑将军丈人董承,不也败塌糊涂,连身边亲信都护不住吗?他却连妻妾,都无处可寻……
“陛下……”
有声音在耳畔响起,司马覃个激灵,回过神来。没敢表露心中畏惧,他缓缓抬头,只见侍奉自己小黄门立在身侧,低声道:“……王司徒求见。”
王衍又想做什?小皇帝压下厌倦,低声道:“请他进来。”
不会儿,大袖飘飘,丰神俊朗男子步入御园。只看模样,很多人怕都猜不到他已年过五旬,再看风姿气度,更不会有人料到,此人生性如此可厌。看着对方脸上得意笑容,小皇帝抿抿唇,开口问道:“王司徒面带喜色,可是有什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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