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个族弟竟然问是此事,他摇摇头:
简陋草屋中,个身穿麻衣中年男子跪坐在案几之前。重孝麻服,独守草庐,看就知是为至亲居丧。如今正逢乱世,能够行依礼而行人,实在不多。毕竟以孝闻达,就能当官时日早已过去。可是这人却偏偏选居丧庐中,着实让人称奇。
他面上也没有哀戚过度,枯槁消瘦模样。相反,眉宇之间那股英气,配上年过四旬,仍旧高挑挺拔身形,更显器宇轩昂,果敢勇毅。
不过此刻,他并没有翻捡桌上书册,而是坐在案前,沉思着什。
未曾想,拒绝司马越给出典事参军职,退居故里,还会有人前来征辟。而且,还是并州那位刺史。
将军府长史职,也算是高位。可是对于他以往曾经担任官阶而言,未免有些偏低。而且司马越他都不应,为何要从个并州刺史?
弟王澄和从弟王敦讨个荆州刺史、青州刺史职缺,哪能不费尽心力,在司马越面前表表忠心呢?
只是这还不够,王衍又笑道:“还有冀州,兵祸减消。还是宁北将军奕延出马,才解清河之围。丁刺史想要举他为都尉。”
这话,其实并不尽然。从军报来看,幽州王浚也费不少功夫剿匪,但是王浚这个太原王氏,跟王衍本就不怎对付,对方又如此势大,怎能把便宜尽数让出?倒是那羯将奕延,打出色异常,手中又兵少将寡。据他派去魏郡太守王屏所言,这人最喜官爵,野心不小,是个可以拉拢人物。不如加个西部都尉,兼镇冀州?反正司马越也领冀州牧,王浚怕是没法屈就都尉之职。
他竟然推奕延?小皇帝对于这个羯人,是有印象。这不是梁子熙手下重臣吗?怎短短几月,就投王衍麾下?难道这世上,就没有利禄无法动摇忠心吗?
突然,道闪电划过脑海,小皇帝愣住。对啊,他是名正言顺大晋皇帝,虽然手中没有实权,但是未尝不能用丰厚利禄,诱人心动……
只是那人遣来使者,所言着实让人意动。董正天下,救民于水火,荡平伪汉……样样,都是他所期之事。司马越当日请他,只许官禄,还不是手下要职,哪里会说这些?并州这两年变化,也着实让人惊诧。这长史职,当不当应下?
考虑良久,那男子还是摇摇头。看局面,王彭祖怕是要挥兵南下。若是幽州和并州开战,他这个身处阖家都在范阳之人,怎好去并州任事?可惜,王浚虽然势大,却比那司马越强不太多。只是不知并州那位,究竟如何……
正想着心事,庐外突然有人道:“五兄,你可在?”
听那声音,男子皱皱眉:“台之吗?请进。”
个青年挑帘走进草庐,见到案前之人,立刻两眼放光,跪坐对面:“听闻并州来人,辟五兄为长史?五兄可要应?”
“陛下?”王衍没有等到回答,有些疑惑抬起头。
小皇帝醒过神来,微微笑:“这当由太傅定夺。”
没想到小皇帝竟然把决定权推到司马越手里,王衍挑挑眉,没有反驳。司马越大权在握,是能言以决。不过凭着自家三寸不烂之舌,还怕说他不动吗?
面对那故作镇定少年,王衍笑着拱手:“陛下所言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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