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宾手也抖起来,他死死按住膝头:“下官愿亲赴乐平,策应奕将军,驱尽鲜卑胡马!”
梁峰颔首,又道:“去信拓跋部,告诉他们,只要能拦下逃亡段氏鲜卑,代郡附近,任
因此他们这些谋士建议,都不再重要。唯有看主公如何抉择。
所有人,都望向主座。
梁峰手,还在颤抖,就像当日犯瘾症,停都停不下来。可是他还是开口,声音没有分毫振颤:“传令下去,命上艾出兵。孙焦主攻,田堙协力,斩断敌军后路!”
什?孙礼急得上前步:“主公,敌营尚未告破,怎能如此……”
他话没说完,梁峰已经转头望来。那双眼睛,寒光熠熠,简直不似病弱文士,而像位阵前拼杀,浑身浴血将军。
自军令发出之后,梁峰日日都在等冀州回信。王浚大军几日之内就能抵达幽并边境,分秒都容不得耽搁。然而当飞传真摆上案头时,他惊险些跳将起来。
“什?奕延领轻骑投奔王浚大帐?!”
这甚至都不是奕延递来消息,而是前线信报。他放在冀州,用于决胜负大将,投王浚?!换任何人听到这消息,怕都要肝胆俱裂,然而梁峰没有,他手抖起来:“他想……诈降破营!”
此话出,众人呼吸都是滞。刚生出猜忌,被这话击得粉碎。是,此举确实还有个可能,就是奕延诈降,想要趁势攻破王浚大营!可是他只带两千兵啊!
张宾先回过神来:“主公,要尽快联系邺城,奕将军必会派人传讯。”
“他不会败!军情如火,片刻不能耽搁!”
两句话,掷地有声!
主公没有分毫猜忌,甚至都没提到那区区两千兵!他只是说,奕延会胜,时间紧迫!
怎能不紧?消息从冀州传来,至少也要两日,恐怕现在奕延已经到王浚大营。或是今日、或是明日,他就会发兵袭营。而从晋阳传令到上艾,准备发兵,至少也要两日时间。那时王浚大营是否已经被攻破?赵郡兵马是否已经在奕延命令下,攻袭常山郡?
早日,晚日,决定正是胜负关键,是成千上万条性命。而主公,未曾犹豫!未曾怀疑!
没有向晋阳禀报,就私自做出决定,这胆量可大惊人。不过再怎妄为,奕延都不会封军报都不发,肯定是密传还在路上。现在最好法子,就是尽快确认他作战意图,随后配合行事。虽然大吃惊,但是张宾必须承认,这是个破釜沉舟良策。旦得手,局面即刻反转,并州也就有获胜可能。
但是无论如何,也要先拿到军报再说!
孙礼面上却有些挣扎:“可是只有两千轻骑,能做什?王浚大帐足有四万精兵,若是奕将军行险,击不成……最好等前方消息传来,再做准备。”
这打算,更为保守些。不过有此言,并不奇怪。两千对四万,只要没疯没傻,都该知道这是有去无回绝路。若是败,岂不雪上加霜?
张宾滞,却未反驳。其实在他看来,以奕延战力,搅乱王浚大营应该不难。但是如何取王浚性命,又如何从乱军中脱逃?实在难以想象。这就是像是看着兵书上那些可传千古战例,在没有翻到结局之前,谁都无法断定,领军之人能不能死中求生,倒转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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