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眉峰挑:“胆子不小,也不怕割伤脸。”
这话倒是让红晕退些,似乎有些真是焦灼,奕延道:“下次不会如此莽撞…
段钦点点头,又道:“还有奕将军。毕竟有官职在身,是否……”
他话还没说完,梁峰就摆摆手:“奕延伤势太重,冀州统兵之人换成张和吧。此次还要等天子旨意,说不定州内诸官要有大动。等回晋阳,再细细安排。”
这是应有之义。若是拿下冀州,就要安排整套官吏进行接管。这可是个大工程,哪是三两句就能定下?
不过段钦想说,并不是这个。犹豫片刻,他终于还是俯首:“下官这便去安排。”
简单处理下公务,梁峰也未在前堂多待,直接回后院。现在崔稷家眷都住进太守府,空置院子并不很多,梁峰只占个院落。还很不见外把奕延安置在院中偏厢,就说是为方便诊病。
用。王衍可比任何人都清楚,面前这位小皇帝聪慧。而这聪明,若是味被压制威胁,便会化作猜疑。个聪明又疑心深重天子,是好对付吗?只要让他掌权柄,自有梁子熙苦头。
把心思藏在心底,王衍拱手称是。很快,使臣便携着诏书封赏,离开洛阳,向着并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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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壶口关停晚,梁峰就驱车回潞城。实在是奕延身上伤处太多,急需静养。梁峰也就收起回晋阳打算,准备呆在上党处理未杂务。
对于这决定,段钦显得有些焦虑:“主公还是当早早返回晋阳。并州初定,当安定人心。”
这可有些不太合规矩,但是奕延是此次大战当之无愧首功之臣。梁峰厚待,也未让人生出什想法。
没回自己房间,梁峰直接推开奕延卧房门扉。见到榻上那人,他微微愣,走上前去,伸手捉住对方下巴:“你剃须?自己剃?”
奕延面上已经恢复光洁片,杂乱胡茬清理干净,连头发都洗过。洗头必然是婢女伺候,但这胡子刮不怎像样,颊上都割出几道口子。明显是有人亲力亲为。
指腹在那人面上拂过,梁峰摇摇头:“手还没好利落,怎不让仆役来?”
奕延面上带出些红晕,低声道:“不惯让旁人剃须……”
“并州是定,但是冀州还要打上些时日。不在晋阳,反而能让孙别驾放手施为。”梁峰没有采纳谏言,淡淡答道。
听他这说,段钦只得转回公事:“之前奕将军所言不差,当日营啸时,有些虎狼营兵士趁乱脱逃,半数返回赵郡,还有些去邺城。这次折损,实数当不超过千百。可惜尸身军牌都未留下,暂时无法准确清点。”
军牌是梁府系兵士身份明证。若是阵亡无法收尸,可收回军牌立衣冠冢。然而这次路都凶险无比,大部分人军牌未曾拿回。
梁峰轻叹声:“等到邺城那些兵士返回,再次点算遍人数。所有确认阵亡将士,名讳都要记在军志之上。另外,虎狼营提军号,参战兵将晋升三阶,军田翻倍,遗属全由刺史府赡养。无嗣者可过继子嗣,有嗣者直接入崇文馆进学。”
这封赏,乃是最高待遇。不过这些人,有些比段钦投来还早,都是嫡系中嫡系。如此大损耗,哪能不郑重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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