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延呼吸急促几分,微微垂下眼帘:“谢主公。”
这次打掉虎狼营大半老兵,还是他亲手带出精锐,始终让奕延心有所愧。可是这仗艰难,乃至疯狂,又无可避免。两厢叠加,成种折磨。主公这话,非但对自己,对于那些失袍泽弟兄,也是莫大安慰。
见奕延如此动容,梁峰心中也是拧。他打过仗,数都快清楚,却还是第次如此震动。幽州役,艰难可想而知。
轻轻拍拍他手臂,梁峰道:“再睡会儿吧,等到吃饭时,叫你。”
跋涉太久,奕延脚上都磨脱层血肉,更要命是之前坠马,他小腿上似乎骨裂两处。也不知是怎坚持走回司州。现在牢牢包扎,根本没法下地。加上疲劳过度,天到有大半都睡在榻上。
…”
梁峰打断他话:“有伤在身,这些就别讲究。等到伤好再说。”
说着,他放开奕延面颊。毫不意外发现那双蓝眸黯淡少许。这小子,还真是转性。梁峰在心底苦笑起来。也不知是那天哭有些难堪,还是身体实在吃不消,精力不济。奕延这两日乖不像话,简直像是小心翼翼呵护梦境般。生怕自己个不慎,让这好不容易得来美梦再次破碎。
这份小心,害得梁峰都有点无所适从。若是平日,说不定他还会调笑番。但是奕延伤确实不轻,又劳累过度,医生特地吩咐要克制情绪,暂时不能大喜大悲。梁峰也就歇心思,两人相处反倒是回到相敬如宾状况。
不过对这“缓慢”进展,梁峰倒也没啥抱怨。说实在,他更需要些时间消化适应。对于奕延来说,这是突如其来。对他自己难道就不是吗?
奕延点点头,但是并未直接躺下,而是伸手,轻轻抓住梁峰手指:“主公若是无事,陪片刻吧。”
陪着他,看他睡觉吗?轻握那只手上净是崩口,粗糙宛若砂纸,掌心还缠不知多少绷带,就如他本人样,跨越生死边界,又硬生生拼凑回来。梁峰没有挣脱,就那任他握着:“在这里。你睡吧。”
得允诺,奕延这才放心躺回去。没花多大功夫,就再次陷入沉眠。
那手是干燥,因为炎症,多多少少有些发热。然而只是这简简单单轻触,就让梁峰心安宁下来。往后靠靠,他换个更舒服姿势。交握在起手,始终未曾松开。
慢慢来,顺其自然好。
“段主簿已经查过,当时营啸之后,是有百来人逃出来。这次阵亡之人,也会厚赏抚恤。”梁峰转过话题。
听到这话,奕延神色又黯淡两份:“虎狼营伤元气,怕是难复旧观。”
“只要有人活下来,建制就不会消失。虎狼营非但不损,还当扩军。这此轻骑破敌,以当千战例,将会随着军志流传。如今跟拓跋部结盟,马已经不是问题。再练出支同样强军吧。”梁峰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荣誉称号向来是军队灵魂。在建立三大营之初,梁峰就着重考虑过方面事情。那些惨烈雄壮战史,只会随着军队名号流传,成为荣耀和军魂所在。而有这种精魂,建制就永远不会消失,只会越打越强,越打越凝聚。奕延这次作战,着实不负虎狼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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