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也不算作假。就像新上任刺史府治中从事郗鉴,和将军府长史祖逖,哪个不是世家出身?若味说梁使君只用寒门,也有些偏颇。
听温峤此言,卢谌道:“太真是任事之人,却不堪琐事。不过这还是其次,太真未曾听闻幽州都督之选吗?洛阳城中,怕是对并州起不睦之心。”
这事情,温峤又怎会不知?
“段氏鲜卑,bao虐贪纵,实乃下选。也不知是谁进言,让天子如此行事!”温峤忍不住道,“其实梁使君爱民如子,心为天下安,平祸乱,并无他念。子谅,你方才弱冠,何必苟且隅。大丈夫,当为天下计!”
若是没有安民守土之心,温峤当初就不会选择留在战乱不休并州。现在他已经当过县令,当过内史,又被梁使君迁为从事中郎,封将军号,入刺史府任职。步步,都是凭着自己智慧和勇气。他当然希望卢谌这个内弟,能同他起留在并州,建功立业!
“子谅自幽州来,路上可还安好?”对着面前青年男子,温峤关切问道。
温峤本就是太原温氏顶人物,这两年出任官职,气度更是有变化,就算并州官场,也没有几人可及。然而坐在他对面青年,分毫不显逊色。清峻儒雅,风姿绰绰。
此人名叫卢谌,乃是范阳卢氏嫡脉。自幼聪敏才高,好老庄,善属文。武帝当年还想以荥阳公主下嫁,招他为驸马都尉。可惜荥阳公主早亡,此事方才作罢。不过身为范阳卢氏子弟,他还是早早就被荐为秀才,只是未曾出任官职。
面对温峤问询,卢谌轻叹声:“倒是还好。路上并未遇到贼人,兵虽多些,未生事端。只是这并州,着实出人意料。”
他来并州,其实是应温峤之邀。身为范阳人,卢谌怎会不知最近幽并大战?眼看势大王浚败凄惨,幽州又被个鲜卑人接掌,他就起出仕心思。既然温峤提起,就顺道来并州看看。
可是对面卢谌思虑片刻,依旧摇摇头:“之前叔父来信,说太尉想要辟为掾。如今洛阳安定,实不如前往京都。太真,你也是温氏子弟,又建如此多功勋,不如与共赴洛阳?”
温峤看着对方那张俊雅无比面孔,心中失落,实难言表。好友庾亮已经随琅琊王去江东,连妹妹也成世子妃。姨弟刘群,内
听到卢谌如是说,温峤立刻来精神:“使君治州两载,州中着实大变。只丁口就增数万,垦田也颇有成效。使君如今广纳贤良,子谅何不与同留在并州?”
他说这些,卢谌沿途也有看到。不过比起农事,他更在意旁。
“太真可知制科之事?如此妄为,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卢谌眉头微皱,问道。
他来时间巧,正碰上即将秋试。城中上下都在议论此事,数不清士子从并州诸郡,乃至司州、冀州、幽州赶来。对于出身顶级门阀卢谌而言,着实难以忍受。这样岂不是置九品法于不顾?难道温峤就能忍受这些寒门庶族,与他同府为官吗?
听卢谌提起制科,温峤面上神色就淡下来:“这也是无奈之举,并州地处匈奴侧翼,若是只论清贵品格,说不定要失地丧民。而且选拔这些,还是以吏员为主,至多也就是县令,并州要职,多还是由士族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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