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端来极快。粥是黍米熬成,里头加些菜蔬。饼子在盘中叠成摞,说是烧饼,其实跟馅饼无异。揉面时加入髓脂,裹葱白羊肉,再撒上胡麻,烤制而成。只是闻起来就异香扑鼻,让人食指大动。
按道理说,没有人用餐,人在旁边看道理。更何况梁峰地位极高,寻常哪敢在他面前失礼。可是奕延并未推拒,就这吃起来。饼子几口就是个,菜粥喝也快,难为他还能兼顾吃相,算不得糟糕。
这样吃法最催人食欲,饶是梁峰用过晚饭,也忍不住在盘中取个饼子,咬口。等到馅肉入口,他才失笑:“看你吃得香甜,还以为这饼有什不同呢。”
说着,他把啃口肉饼递回去。奕延顺手接过,毫不嫌弃吃个干净。只是片刻,粥饼都吃个精光,旁侍女奉上巾帕香茗,供他擦手漱口。
腹中填饱,身无拘束,奕延神情也放松下来。并不打搅梁峰办公,他静静换个姿势。身上伤口刚刚痊愈,就四处奔波,还是颇为吃力。处在如此宁静室内,反而让人生出倦意。
天色将暮,赶晋阳城门落锁之前,支轻骑驰入城中。非战时,非驿传,任何人都不能在城中纵马,饶是如此,他们也未荒废那高超骑术。卡在纵马和赶路之间,马队溜小跑,畅行无阻进刺史府。为首那名骑士下马之后,对身边几人吩咐声,便朝后院走去。
刺史府后院,称得上三步岗五步哨,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然而连通禀都不用,他大步穿过廊道,像是回自家庭院般,来到使君居住主院。在侍从引领下,踏入已经燃起烛火房间。
“回来?新兵营如何?”案前,人正持着卷文书翻阅,随口打个招呼。就如他身上燕服般,透着股舒适和漫不经心。
赶半个多时辰路,带着满面尘土,脸倦容。然而只是眼,他心就落回原处,似乎所有疲惫都烟消云散。
“新兵还算可用。再有三个月,就能拉出去剿匪。”奕延简单答道。
就这安静坐半刻,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个声音:“信陵有报,那个章典,在刘曜军中。”
奕延猛地睁开双眼,双眸子迸出凶戾杀机:“寻到他?”
“嗯。”梁峰面色不动,“这人之前直在雍州,帮刘曜打理政务。最近才回平阳。”
“必取他性命!”奕延声音里,是刻骨恨意。当日从蓟城归来,他就把这事禀明主公。其用意也极其简单,就算躲到天涯
“善。”梁峰点点头,对旁侍女道,“替奕将军卸甲。”
两名侍女立刻引着奕延到屏风后卸甲洗漱。不多时,同样燕居打扮,奕延走到梁峰身边,在侧席落座。
开始备战,他任务就重起来。需要各处巡视,走就是几日。骑兵营重建更要花费无数功夫。不过每当处理完正事,他都会不辞辛苦赶回城中。毕竟现在还未开战,能挤出些闲暇。等到真正兴兵,就不可能如此“散漫”。
那公文似乎颇为重要,梁峰仍是心二用:“用过饭吗?今日厨房做些烧饼,味道不差……”
他话音未落,奕延腹中就咕咕叫起来。梁峰不由笑看他眼,吩咐道:“取些粥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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