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渊面上却凝沉依旧:“若那梁子熙能为所用,倒是能拿下北地。可惜此子,让人捉摸不透。”
拍马屁拍在马腿上,刘和赶忙补救道:“皇汉兵强马壮,并州隅,又怎能抵挡?等到打下豫州、兖州,再克冀州,自能对并州形成压制之势……”
这次刘渊终于转过头,眸中多少有些失望神色。他知道自家这个太子,孝心是有,治国手段也学七八,就是不善战事。并州危险性,可不是动动兵马就能消弭。就像如今围在殿外诵经和尚。匈奴国内,又有多少人至今还笃信梁丰佛子身份?
现在别说打垮并州,就连平阳安危也成问题。洛阳城中没晋天子,守在司州意义也不大。还是说稍退步,迁都长安?
若是刘聪还在就好。刘聪善战不下于刘曜,有这兄弟两人联手,何惧并州?
晋天子迁都,对于身边匈奴汉国可是件大事。若是能沿途截杀小皇帝,岂不比攻打洛阳要省事?
但是诡异,汉国并未做出反应。从明面上看,可能是晋国迁都动作太快,又有苟晞大军来迎,来不及调齐兵马。但是实则,问题出在平阳宫中。匈奴收兵后不久,刘渊就病倒榻上。汉国上下顿时紧张起来。刘渊毕竟已经年过五旬,万有个好歹,可是要变天!这种时候,又有谁敢冒然动作?
不过好在,这场病终究未演变成恶疾,只是躺七八天,刘渊就缓过劲儿来。朝堂内外都松口气,皇后招十几位僧人入宫,为陛下祈福,连太子都入宫侍疾。切似乎又步入正轨。
“唉,这场病来不是时候。”头戴护额,刘渊斜倚在榻上,轻声叹道,“如今洛阳人去楼空,再攻也没什意思。食之无肉,弃之可惜啊。”
攻打洛阳,最重要目还是虏获晋天子和晋国贵戚公卿。只有消灭敌国小朝廷,他汉国才能名正言顺统御天下。而现在,洛阳没天子,不过是荒城座,怕是连下面富庶郡县都不如。要来何用?
想起那个陪伴自己半生,又客死上党爱子,刘渊忍不住咳起来。刘和见状赶忙起身,为他抚背,又接过宫女递来药汤,亲自送到父亲面前。
看着儿子这副紧张模样,刘渊心头软:“无妨,对付梁丰,还有不少法子。和儿只要专心替朕打理朝政即可。待到雍州平定,迁都长安,这些就不足道。”
刘和手差点僵住,还是要迁都长安?父亲不是直想守在平阳这个龙兴之地吗?怎晋天子走,他也想离开司州?
更何况,现在执掌洛阳,出任司隶校尉,还是汉国宿敌……
跪在榻前,太子刘和恭顺道:“父皇莫忧,王大将军已经率兵拦截,必然能传来喜讯。”
刘渊摆摆手:“王弥不行。这次去接驾,可是苟晞。他又怎能让那司马小儿折在自己手里?等到开春后,派石勒随王弥起攻豫州吧。豫州下,何愁寿春不克?”
寿春就在豫州东南,只隔条淮水。亏得小皇帝没有跑到江东,若是过江,才是鞭长莫及。
“只要皇汉占据北地江山,必能同魏武般,扫平南地癣疥!”刘和知道父亲喜欢效仿昭烈皇帝,但是对魏武成就更为倾心。毕竟统天下,才是这位“汉天子”毕生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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