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梁荣是真想不出。既能考取,也能以品行恩赏,难不成还要世袭?如今和尚也有娶妻,但是守戒似乎更多啊?除这几种方法,又有什法子呢?
见梁荣答不出,梁峰直接扔出答案:“自是可以纳钱赎买。”
什?!梁荣惊差点跳起来。买卖度牒?这怎能行?!然而大惊之后,他又想到另种人。若是没有家世,没有功名,空有钱财庶族乃至商贾呢?买个度牒,似乎也是不错选择。可以避税,可以免役,关键时刻,岂不是块保命牌?
只是,只是……“这,这不是亵渎佛法吗?”梁荣结结巴巴道。
若是张宾或者段钦这说,他或许不会这惊讶。但是说这话,是有药师佛显世之称,手推行佛法阿父啊!
利益之争。刚刚被佛理熏陶,就遇上这样争执,简直让人有脚踏空之感。
梁峰放下茶杯,轻笑声:“所谓度牒,就是由朝廷颁布,记录僧道籍贯、俗名、年龄、得戒师等内容文书,就同户籍黄册般。”
这解释简单明,但是梁荣听张口结舌。阿父不是崇佛吗?为何要如此严密监管僧人?不过很快,梁荣就反应过来。是,僧人是不纳税不服役,若是佛法昌盛,人人都抢着为僧,朝廷又要如何维持?
而若是出家要像制科样,考取才能任职,那僧人数量必然大大减少,也易为朝廷控制。只是父亲明明挂着佛子入世之名,却用如此手段,实在……实在是……
脑子里团浆糊,梁荣都不知该说什为好。梁峰却突然开口:“听这多,你可知主持介怀是什?”
“佛当敬畏,法当遵从,但是僧人,也是人。”梁峰答坦然,“荣儿,你要牢牢记得。只要是人,就会有欲念。圣人高僧也许能超脱,但是大多凡俗,不过是批层外衣。只要有利,就会引人争夺。是僧,是道,是儒,全无关紧。因此,你可以敬神信佛,却不能被那些假借神鬼之名人欺瞒操控,伤民害国。”
梁荣僵坐在那里,完全说不出话来。他本以为,阿父并未让他接触佛理,只是因为他年幼,需要扎牢儒家根基。谁料根本不是这回事!他想要自己学,从不是简简单单哪门哪派,而是真正圣王之道!
要治天下,惠生民。
此愿之大,让人不寒而栗。可是梁荣心中,生出难以抑制感动。阿父直如此,步步艰辛走来。这等仁心宏愿
“是……僧众!”梁荣迟疑片刻,便答道,“他想要更多僧众。但是度牒为朝廷控制,必然要限定僧人数量,条件亦是苛刻。因此他想挣个取巧法子,做些通融。啊,不对,对于主持而言,自是没有度牒更好!”
“那他为何又应呢?”梁峰反问道。
“因为……因为阿父答应,让他出题!”制科在并州实行几年,梁荣倒是很快就猜到答案。父亲所言怀恩寺乃并州第大寺,正是暗指此事。这应当就是释门中道统之别。唯有挣得正统名望,才能流芳百代!
儒家关于道统之争,延续不知多少代,梁荣哪能不知此事重要?况且父亲还说,可有选孝廉样开恩之法。也正因此,才说动那老和尚。
“那方才所言得获度牒之法,又指什?”梁峰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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