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郭通气得都快跳起来,旁陪坐族弟郭进连忙劝道:“阿兄莫动怒。孩儿们也是被城中情势乱心智,才有此下策。”
“下策?晋阳高门中,可曾有谁舍脸面,去考制科?!”郭通恼怒点点郭进,“他们如此妄为,是不是也是你主意?!”
眼看火烧到自己身上,郭进不由皱皱眉,轻叹道:“愚弟怎敢。只是晋阳高门中,也唯有们这支,前途飘摇……”
他并没有说透,但是郭通气焰立刻灭三分。闹到如此尴尬境地,还是自己当初行错路。为大中正职,他把那梁子熙得罪不轻。郭邢脉脱颖而出,说不得也是针对自己手段。都是郭姓,亦是疏宗,难不成梁丰还会不计前嫌,重用自己吗?
当初那些早早投靠高门,如今无不身居高位。孙氏孙礼,更是出任冀州刺史。可是他呢?不过竹篮打水场空。
并州推行制科,已经两载有余,但是今岁情形不同往日。天子迁都,匈奴西去,现在并州可以说是北地最安稳地界。开春时,正值匈奴来攻,未曾开科。秋日这科,就成无数人翘首以盼良机。秋收尚未结束,晋阳城中大小邸店就住满远来行客。莫说周遭几州,就连徐州、荆州,都有人不远千里,赶来应试。
郭府内,郭通看着跪在阶下排人,面色铁青:“你们可是郭氏族人,竟然也想参试?不怕跌晋阳郭氏世代声名吗?!”
当年,郭通费尽心思,才弄到并州大中正要职。也曾精心举办过次考评,选出不少世家才俊。想要广交高门,趁着诸家嫡宗南迁机会,掌控并州局面。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仅仅载,天子就逃离洛阳,迁都远遁。梁丰那个出身平平病秧子,却从刺史路攀到大将军、大司空。莫说郡公头衔,只是手掌三州权势,就让人不得不退避三舍。
郭通也算是识时务,赶忙请辞,赋闲在家。朝廷刚刚换新帝,正盼着并州支持,哪敢添堵?故而大中正这个选贤之职,又落在并州之主手中。
见郭通闭嘴,郭进又是声哀叹:“阿兄,并州有七弟那支,也算有交代。不如们也迁去扬州吧。好歹有人看顾,也能入朝为官。”
“不妥。”郭通立刻摇头。当初留在并州,可不是他自愿。只是并州家业需要人照看。家族也未尝没有让他见机行事,投靠匈奴
这下可好。番努力,统统化作浮云。倒是之前厚颜投靠郭邢支,受到梁公重用。怎说也是晋阳郭氏疏宗之首,郭通心情可想而知。
这还不算,眼看没希望,族中晚辈竟然有人动心思,想要参加制科!乍听到这传闻,郭通肺险些都气炸,立刻把人唤来训斥。
跪在下面郭氏子弟也是分外委屈,有人辩道:“伯父,如今梁公势大,等哪还能寻得出路?考评还要再等两年,制科却年年都有。若不趁此良机,争个官位。两载之后,怕是无官可做……”
“放肆!”郭通怒道,“区区浊吏,便惹得尔等心神不宁,脸面都不要吗?!好好用功,评个上品,才是晋阳郭氏入仕之道!”
“天子都移都建邺,将来南人占朝中要职,哪还有立锥之地?”那人哀声道,“伯父,今非昔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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