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凯旋,自当夹道相迎。”站在道边,那妇人定定望着远处大军,轻声答道。
铜驼街上,已经能看到军阵。最前方是马队,百来匹乌孙大马昂首踏步,蹄声若鼓。其后是披甲锐士,长槍灿灿,旌旗飒飒。成串俘虏颈栓白绳,弓腰
这话听得众人顿时阵叫好。这才多长时间,就连定幽平二州。王师勇悍,无人能挡!
谢裒在兴奋之余,也不由暗忖。乱军之中,尚能擒到幽州都督段务勿尘,怎地到平州,崔毖就死于流矢呢?难不成,是因为清河崔氏缘故?也是,若是崔毖不死,是杀是赦,还真有些麻烦。
那段氏呢?天子又会如何惩处?
正想着,郭璞已经继续说道:“……听闻捷报,陛下龙颜大悦,命车骑将军回京献俘。”
献俘!陛下是想借此,展国威啊!
驿马轮替,昼夜不停。八百里加急,入王城亦不减速,路烟尘滚滚,直入宫门。
“又有捷报传来吗?”身为中书舍人,谢裒也是最先得知消息人之。不过跟旁人不同,这消息对他而言,尤多份欢喜!
他兄长谢鲲如今官拜幽州刺史。前线每场胜仗,都有其运转之功。只待幽州平定,阿兄必然大有作为!
放在两三年前,谁能想到他们陈郡谢氏,也能出州刺史?这等高官向来都是豪门囊中之物,若不是兄长改投并州,何来今日风光?
别说兄长,就连他也进中书省,任中书舍人。虽然只有六品阶衔,但是中书舍人最为清贵,乃天子近臣。只这条,便能看出陛下对谢氏恩宠。这让谢裒感恩之余,也暗自警醒。当今天子重才干,轻玄谈。自己可万万不能放纵,应如兄长般勤于政事,报答天子知遇之恩!
曾经肆虐中原,攻破长安段氏鲜卑,已被彻底击垮。占据雍州匈奴,还能苟延残喘多长时间?逃到南方前朝余孽呢?说不定有生之年,能见到河山统……
称颂之声,已然响起。谢裒兴奋身体发抖,不住捏着掌心,想要克制面上表情。若是悉心辅佐天子,百年后,自家是否也能在青史上记下笔呢?
随着圣旨出禁中,王师大胜,献俘端门消息,让整个洛阳城都沸腾起来。这是多少年未曾出现大典?而如今,只立国载,就能得见!大赵圣天子果真是天命所归!
在急切又兴奋期盼中,大军姗姗回返。想要睹亲军兵容,宣阳门内外,挤满百姓,道路两侧水泄不透,几乎无处落足。壶浆箪食迎王师,谁肯落在人后?
也不管那汹涌人潮,位妇人下牛车,在仆役簇拥下向前走去。被她牵在手中孩童讶异道:“阿娘,路边人多,为何不留在车上?”
待到兄长家尚儿,和自家奕儿成人时,谢氏应当也能在新朝,扎下根基吧?
时想着家族,时惦念捷报,就连谢裒也有些神思不属,坐立难安。可惜他资历尚浅,不能御前承旨。此次战果如何,只能等同为舍人郭璞回来转述。
这等,就是个多时辰。当郭璞终于回到官衙,莫说是谢裒,其他舍人也拥而上,围过去。
“捷报如何?可拿下平州?!”有人急急问道。
郭璞捻须笑:“车骑将军已于三日前大破襄平!那崔毖死于流矢,平州归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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