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叹阵,忽又瞪贾玩眼,嗔道:“你方才在宝玉房里说什,们才分开多大会子,你便又惹事!
“如今大家同在个府里住着,他们又远来是客,你就算看不顺眼,说话也该委婉些才是。”
“生来就是这样直脾气,说不来弯弯绕绕话儿,”贾玩道:“再说,若是说太委婉,万他们听
便是如此,待见到惜春时,贾玩也如蒙大赦,忙不迭拉着惜春去旁说话,黛玉“噗嗤”声失笑,进探春屋子。
贾玩纳罕道:“以前你不是说,林姐姐最爱哭吗?怎看着不像。”
分明是个爱说爱笑美少女,就是身子骨弱点儿。
惜春笑道:“先前林姑母刚刚去世,林姐姐千里迢迢来投亲,寄人篱下不说,又伤心林姑母,又担心林姑父,还有那些势力眼丫头婆子说酸话儿,她满腹心酸无处排遣,自然伤感。
“后来林姑父陆陆续续送好些东西和人过来,你又去江南,陪在林姑父身边,林姐姐少许多心事,自然就哭少,再后来,林姑父升官儿,到京城,林姐姐回家,就更不必哭。”
贾玩话,宝玉并不完全认同,在他看来,薛姨妈收容香菱,并不是什坏事,更不是存什坏心。
只看他房里丫头,事情不多,也无人打骂,过得轻松自在,吃穿用度比外面小家户小姐还要强些,没见府里撵人出府时候,个个哭成什样儿,可见外面日子并不好过。
香菱个孤苦伶仃姑娘家,若流落在外,可如何过活?
只是关于身家银子事儿,他却无从反驳,他想法和大多数人样:薛潘买丫头,是给足银子,那人自然就该是他,至于那拐子有没有资格卖那丫头,那丫头自己又如何着想……谁会理这个?
又想起贾玩先前讲故事来,不由自省,他是不是也和故事里那个书生样,素日自以为体贴,却从未设身处地考虑过她们感受?
又笑道:“要像你说,没甚缘由就整日里哭个没完,那成什。”
贾玩想也是,于是将林如海说,要带他出京,并让惜春搬去和黛玉作伴事儿说,惜春笑道:“倒还等着你来说?林姐姐早便和说过。”
贾玩道:“是代表师傅来,自然又不同。你要先应,师傅才好来同老太太商量。”
惜春叹道:“怎觉得,林姑父和林姐姐,才像是们亲人。”
她尚且如此,贾玩就更不必说。
黛玉见宝玉忽然眼睛发直,失言语,知道他又发痴,也不理他,带贾玩出来,去寻惜春她们。
黛玉并无亲兄弟,如今林如海收贾玩为徒,连去衙门都带在身边,其喜爱看重可想而知,黛玉自然也爱屋及乌。
她时常自叹不是男儿,不能替父亲分忧,如今有“师弟”,便将他当亲弟弟般看待。
这段时间以来,偶尔林如海太忙时,会让黛玉盯着贾玩读书,是以两人便是闲聊,黛玉言语中也带几分考较之意。
黛玉比贾玩大近三岁,又天资聪颖,六岁时便读完四书,肚子里学问绝非贾玩这等起步晚,且三心二意家伙能比,好在林如海教导有方,加上贾玩肚子里稀奇古怪玩意不少,也能唬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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