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声拔剑出鞘,左手剑鞘扔向柳湘莲,右手长剑横,就向项上勒去。
直将众人吓得魂飞魄散,或有叫“妹妹”,有喊“不可”,还有唬动弹不得,柳湘莲却急声道:“贾玩!”
便只听“哐当”声,长剑坠地,尤三姐呆立在原地,身上完好无损,倒是地上多个碎成两半茶盏。
尤二姐扑上去抱住三姐,哭声“妹妹”:“你怎这傻……”
贾玩起身,脚尖勾,将地上长剑挑向柳湘莲,道:“东西既拿到,们走吧。”
只是这个时代,为老便是再不尊,只要年纪、辈分在这儿,旁人便不敢怠慢。
贾玩在这个世界呆十多年,言语习惯早已和本土人无二,然有时候,却着实懒得“入乡随俗”,轻轻颔首,叫声“亲家太太”,便坐下饮茶。
见他态度冷淡,尤老娘也有些讪讪,尤二姐在房中听着动静,惴惴不安。
这贾玩虽年少,且无什功名爵位,却连贾珍见他,都有几分忌惮,贾蓉更不必提……平日里,贾珍与她们常来常往,时不时便接她们去府上小住,但只要听闻贾玩即将回府,便急慌慌将她们送走。
是以她们也知道,这位玩二爷,同贾珍、贾蓉并不是同道中人,此刻见他登门,难免心虚。
柳湘莲叹声,问道:“那你如今有何打算?”
贾玩摇头,道:“不好说。”
又道:“家姐倒是比有成算,父亲过世白日之后,她刻也未在府里多留,径直去清心斋,为父亲诵经祈福……那地方是宫里贵人荐,倒是个清净地,没那些脏污,但却着实清苦。若日两日倒也罢……”
比起生活清苦,他更担心是惜春性子惯清冷,在宫里住数年,不担没有羡慕繁华,反而看得更透,若在庵里再住上几年,说不定真会看破红尘、皈依佛。
且总在尼庵里住着,于亲事上也有妨碍。
脚步不停,径直向外走去。
至于尤三姐,则含羞带怯,心只在柳湘莲身上,然而柳湘莲坐下后第句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原来他这次来,竟不是为提亲,而是为退亲!
虽然说什“不想姑母在家给他定下亲事”,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托词,加上贾玩随同前来,不用想就知道是怎回事:他从贾玩嘴里得消息,嫌自己是*奔无耻之流,不屑为妻。
外面贾琏软硬兼施,百般相劝,柳湘莲却全然不为所动,只说是自己错,任打任罚都好,但婚事却断断不成。
尤三姐见贾琏还欲纠缠,早已羞愤欲死,时间泪如雨下,从墙上取剑出来,道:“不必再说,还你定礼!”
说话间,便到贾琏新房,贾琏听两人过来,喜不自胜,迎出门外,对柳湘莲笑道:“可将你盼来。”
又问贾玩,道:“今儿怎有空来这里坐坐?”
贾玩道:“重孝在身,原不该登门,但想着琏二哥也不是外人,且大哥和荣哥儿也时常过来,想来是无妨,便来看看这新嫂子。”
贾琏讪讪,又堆笑,引两人进内室,拜见尤老娘。
尤老娘是贾珍夫人尤氏继母,算是贾玩正经亲戚,只是她引着女儿和其姐夫贾珍、侄儿贾蓉厮混,如今又做贾琏外室,却让贾玩委实尊重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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