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忙按住他,道:“二爷,你
宝玉楞楞坐着,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袭人知道他这是又想起晴雯,拿帕子给他细细擦,道:“二爷,你听句劝……知道你素来不爱读书,可是人,哪有辈子只做自己想做事道理……不管你爱不爱读书,好歹做个读书样子来,不要总惹老爷太太生气……不然……”
说着自己也落下泪来,扭过身悄悄抹去:“不然昨儿个是晴雯,明儿不知道是谁呢!”
宝玉仿佛被惊醒样,抓住袭人手,哭道:“是害晴雯,是害晴雯!”
袭人捂住他嘴,摇头:“这都是命,都是命……”
终于安静,贾玩重新坐回案前,苦命继续抄书。
看这架势,今儿怕是真要通宵。
想到通宵两个字,贾玩便忍不住打个哈欠,眼皮又沉重几分。
……
宝玉回到院子时候,脑子都是懵,仿佛想很多,又仿佛什都没想。
送走失魂落魄宝玉,贾玩回来就看见玉盏心不在焉整理钱匣子,遂道:“今儿天晚,你个姑娘家不便出门,让四月或五月替你跑趟吧……需要多少钱自己拿。”
玉盏大喜,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当初咱们在那边府里时候,爷不受待见,又生着病,连带着们也挨好些冷眼,受寒去厨房要碗姜汤都被刁难,晴雯、平儿她们没少帮咱们,尤其是晴雯,还因为同厨房人吵过架……爷,宝二爷再怎样有句话没错,晴雯真是个好姑娘。”
“知道,”贾玩道:“你赶紧去准备吧!再迟四月五月他们该进不来二门,让婆子传话又半天说不清楚。”
“哎!”
见玉盏合上钱匣子,提着裙子就小跑出门,嘀咕着什“袄子、被褥”之类话,贾玩提醒道:“别忘来拿银子。”
“不是!不是命!”宝玉猛站起来,开始翻箱倒柜找。
麝月忙道:“二爷你要找什?东西都是有地方,你说声们帮你拿就行,不必乱翻。”
宝玉急道:“银子,银子呢?放在哪里?”
袭人道:“是收着呢,这就帮你拿。”
起身拿银匣子过来,用钥匙打开,宝玉胡乱抓最大几个,就要朝怀里塞。
“二爷回来,”袭人迎上前,拉着他手,“哎呦”声惊呼道:“爷,怎这凉!”
又抱怨道:“那些小子怎侍候,也不知道给爷备个暖炉,若冻坏可怎得?快先过来烤烤。”
面吩咐道:“去个人,到厨房给二爷要碗姜汤。”
外面小丫头脆生生应声。
房间里温暖如春,布置比姑娘家绣阁还要精致,满院子娇俏可人丫头,莺声笑语,软玉温香。
玉盏声音从外面传来:“有钱,不够再问爷要!”
贾玩摇头失笑,却见玉盏又从门外探出头来:“谢谢爷!”
贾玩挥手示意她赶紧去忙。
无论宝玉如何令人失望,那丫头却是无辜,他既然知道,怎可能狠下心来见死不救?更何况她以前还帮过他们。
只是老话说救急不救穷,帮她渡过眼前坎儿也就是,若还不能自力更生,贾玩也不会管她,至于将她收入府当小姐样养起来就更不可能……他可没有宝玉这样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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