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宫,夜深人静。
赵轶忽然从床沿惊起,习惯性探向少年鼻尖和腕脉:呼吸,有,脉搏,有……
……还在。
赵轶闭闭
大乾与前朝不同,乡君是镇国公之女或郡王孙女才有封号,宁国府说来是国公府,如今却只剩下威烈将军爵,且承爵是她弟弟又不是她父亲,她有什资格做乡君?
唯可能,便是贾玩在别宫立下大功,可他就算立下再大功劳,又怎会惠及到自己身上?且是如此殊恩……除非,除非他自己已经……
他身受重伤却悄然离家,怎会不知道家里在担心?如今既有人来传旨,他却句话都没带回来……
王公公何等样人,立刻反应过来,暗赞这小姑娘清醒敏锐,不曾被从天而降馅饼砸昏头,道:“乡君误会。”
诚恳道:“贾大人好着呢,全须全尾,就是受点伤,正养着。您知道,贾大人他吃药就犯困,原先陛下不许人向京城递消息,如今许,可贾大人又睡不醒,自然没法子带话。”
“宁国府。”
“……怎又是那位爷?!”
六天前,就是这位爷,天之内收到两份模样圣旨,打杀太上皇身边红人还若无其事,使得太上皇和皇上正式翻脸。
结果当天晚上太后死,太上皇中毒吐血……
如今皇上在别宫发出第封圣旨竟又是给他!
距离太后薨逝已经六天,京城比往日冷清许多,戏班子关,饮宴停,连店里成衣布料,都换成素色。
除不能穿红着绿,喝酒听戏,百姓日子照旧过,却不知道上头大老爷们,正人心惶惶。
陛下离京六天,到现在竟都没有只言片语传来:太后到底怎死?凶手何人?可曾捉拿到案?太上皇龙体如何?太后丧事如何办理?何处停灵?几时发丧?丧礼是简是繁?和尚道士请多少为宜?
竟无句吩咐。
若只这样也就罢,最多揣测皇上和太上皇意见相左,到现在都没能达成致,但问题是,不仅皇上没有旨意回来,连随驾而往文武百官、宗室权贵,也没有个传回消息,本该留在京城主事潜王赵轶也不见人影。
惜春将信将疑道:“既如此,陛下为何会……”
目光落在手中圣旨上。
王公公笑道:“封您做乡君,是因为您立下大功,和贾大人无关……也不能说无关,总之呢,这次若非乡君替贾大人隐藏行踪,让对方少准备,如今怕是另番局面呢!”
又道:“您安心做您乡君就是,别宫温泉有益养伤,贾大人恐怕会在那里住上阵子,您别多想……乡君,老奴还有别旨意要传,这就告辞。”
说完不等惜春回话,抱拳礼,匆匆离开。
宁国府。
王公公含笑递出圣旨:“恭喜乡君。”
惜春恭敬接过圣旨,低声道谢,问道:“多谢公公,公公说玩儿现在在皇上身边,不知他可有话带回来?”
王公公迟疑道:“这……”
惜春脸色瞬间煞白。
正慌六神无主,纷纷派人前去打探时候,那边终于有动静。
“别宫派钦使回京传旨!”
“果真?可知是哪位圣旨?”
“有人看见,领头是皇上身边王公公!”
“阿弥陀佛……先去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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