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魄抽抽鼻子,眼泪流下来,嚎啕大哭却变成无声流泪。
“不是因为身体……”
沈魄自醒来之后,就遍又遍喊着闻言名字,但无论他怎喊,都没能得到回答。
他对房子倒塌之后事情毫无印象,唯能够隐隐绰绰回忆起来,是在自己被压住之前,似乎有双手,紧紧护着他脑袋,为他挡下最致命伤害。
那双手是谁,那个人是谁?沈魄以为是老陈,可老陈没事,他被推开之后安然无恙,当时千钧发,也不可能回身再来救沈魄。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不知道外面传成什样,三舅从西安打电话过来,问上海是不是守不住,要不要举家搬到西安去投奔他。但是不会走,要走也得等这场仗打完,现在前线还有人在作战,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岂能扔下他们自己逃跑,如果士兵发现身后父老乡亲都跑光,他们还会有战意吗?要是上海都失守,那岂不是如敌人愿?”
说到这里,郑笙也渐渐带上丝迷茫,像是在问沈魄,也像是在问自己。
“上海,真能守住吗?再这样下去,们是不是要当亡国奴?”
“啊!”
沈魄声干嚎,把郑笙吓大跳,人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还以为是敌机又来空投。
情绪激烈到平静。
对图书馆被毁事,他依旧气愤,依旧会在说时候红眼圈。
毕竟那曾是他们努力想要保护,却护不住存在。
反倒是沈魄表现得过于平静,默默听着郑笙讲述,自己却没说过句话。
郑笙见状,不由担心:“你没事吧?医生说你没伤到脑袋和内脏,骨头断几根,也是不幸中大幸,多休养几个月就能好,到那时,战争应该也结束。”
难道是闻言?可闻言只有缕意识寄托在自己这里,如何能救自己?是他神
“你干什……”
话音未落,沈魄嚎啕大哭。
郑笙是真被吓住,结结巴巴手足无措:“你、你这是怎,哪里不舒服吗,出去给你喊医生,你忍忍……”
说罢就要跑出去,又被沈魄喊住。
“别去,没事。”
最后句话,郑笙也并不确定,属于美好寄望。
仗打到这个地步,真还能说结束就结束吗?日本人现在是没有占到上风,可他们既然已经染指上海这种重要城市,如何还能说服自己继续麻痹下去。
之前沈魄坚决要求转移图书时候,郑笙其实内心还抱着丝侥幸心理,觉得事情不算严重,未必真就会到那个地步,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他曾经引以为傲图书馆和印书馆,变成片废墟,从今往后,再也没有“集大成者之文脉”,再也没有“上海骄傲”,看着那些被烧成灰烬图书碎片,他尚且觉得心痛不已,更何况是亲手本本收集过来外公。
然而更让人忐忑,是对于未来彷徨与迷茫。
这些天,由于所处阶层缘故,郑笙知道,从陆路和水路陆续离开上海,乃至离开内地,逃往国外人,不计其数。穷人往周边跑,富人往国外跑,上海曾经是国内首屈指大都市,这里人自诩比天子脚下还要时髦,但现在,他们恨不得自己从来没待过这座城市,争相恐后逃离,生怕晚步,会被打上烙印永远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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