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忽地笑下:“你是指云未思吗,还是在说你自己?”
春迟漠然道:“这世间,谁能例外?即便是你,若无执念成魔,怎会走到这步?”
黑
自始至终,春迟与黑袍人没动过分毫。
“你对自己人,也这样狠。”黑袍人道。
“从决定做这件事起,就注定走上条不归路,你连徒弟都下得手,又何必说?”
春迟面色漠然,语气轻淡,股风吹来,随时都被吹散,杳无踪迹。
万莲佛地守卫幽都乱成这样,他却像个事不关己局外人,作壁上观,令人很难想象,切始作俑者正是他。
各国皇宫都有常年坐镇修士,幽都也不例外。幽国崇佛,皇宫里修士悉数出自万莲佛地,守鹤与院首春迟同辈,修为深厚,常年驻守宫城,拱卫皇族。
年轻僧人本以为自己说,院首会立刻让人去救,谁知等半晌却没得到回应,他悄悄抬头,只见春迟恍若未闻,依旧望向远处城楼方向,不置言。
首尊身旁那个黑袍者,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哪怕狂风大作,也难以掀起片袍角,任他眼角怎偷窥,都窥不见星半点。
“不必管。”
他听见首尊如是道。
急吗?
春迟远眺幽都,默然无言。
此地地势甚佳,半山腰林木掩映,因有灵力护持,莫说现在秋天,便是寒冬腊月,也照样无损蔼蔼青阴。
从这里遥遥望去,可以看见幽都上空血色氤氲,鲜红欲滴,燃烟错落,黑焰盘旋其中,俨然修罗地狱。
“急。”
“直在为今日做准备。”
多年经营,幽国上下崇佛之风大盛,逢年过节,幽国百姓都要去佛寺进香,尤其在幽都,就算不是初十五,平日里,万莲佛地山脚下也大多人头攒动,达官贵人想要荣华富贵,平民百姓想要风调雨顺,大家各有所求,久而久之,信仰云集佛地,凝结为无形之力,滋养佛地。
谁也不知道,幽都百姓多年来诚心诚意奉养,最后竟养成只巨大怪兽,反过来吞噬他们。
“这多恶鬼,你是从哪里找来?”黑袍人有些好奇。
“人心。”春迟道,“人心有无穷无尽欲望,便是死,这些欲望也不会消散,却会因为求而不得,更铭刻在心,修士尚且无法完全控制心魔,更何况是寻常人。”
年轻僧人愣,春迟目光淡淡瞥过来,他立时不敢再多言,赶紧应声离开。
走出几步,他忍不住心中好奇,偷偷又回望眼。
正是这眼,让他后悔终生。
不,他性命永远终结于此,年轻僧人维持脸惊愕恐惧,身形正欲后退,人已经软软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缕黑气从他鼻孔钻出,又回到春迟袖中。
“何处?”
“鬼王令狐幽,他本来是枚极好棋子。但你急于发动,将他推到九方长明那边,令如今局面,平添变数。”黑袍人毫不客气,他与对方似乎颇为熟稔,无须周旋客套。
“不过是个令狐幽而已,影响不全局,没有他,今日结局也不会改变。”白衣僧人面容如仙,双足却如履微尘,下半身几近透明,好似随时都会消失。
名年轻僧人小跑过来,撩着袍子,心急火燎。
“首尊,守鹤师叔从宫里传讯过来求救,说是恶鬼围攻,他快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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