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人身躯微微
颤，居然睁开眼，先是朝他这里望来，而后露出难以置信
表情。
“北北？”
黎北也愣住
：“你能看见
？”
“北北……”女人贪婪地盯着他，似乎想要将他模样深深刻入骨髓。“妈妈不是在做梦吧？你是真出现吧？”
黎北
人只有在失去之后，才会倍感后悔。
面前逐渐变亮，却不是让人刺眼光，而是黎北熟悉台灯暖光。
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熟悉布置，与躺在床上亲人。
母亲比他上回见到时，憔悴消瘦许多，连睡觉都是紧紧皱着眉头。
在黎北印象里，他妈妈直都是强悍，即使母子吵架，最后低头肯定也不是他妈，而是需要生活费黎北，他妈永远是斗志昂扬，是事业上女强人，也是生活中不倒翁，什
事情到她面前，都能妥帖解决，唯独母子关系，几十年如日，没有半点改善。
何疏：“你加那种杠精群，你们宣泄肆无忌惮，确是爽快，但精神上伤害就不叫伤害吗？那个被你们网,baoz.sha那个女孩怎说？之前那些因为你们语言攻击而寻短见人，你又知道多少？言语如刀，刀刀不见血，比拿刀杀人，更令人无法躲避，这些道理，不需要多说吧？”
黎北没有再言语，但神色显然是不服。
何疏也不想多说。
黎北死，自然有他命数所在，说不定神镜面前照，他还倒欠张兆民点儿什，但在没有定论之前，何疏不会多做揣测。
“你不是要看你妈吗？走吧。”
听见广寒问题，张兆民愣下。
他是怎听说鬼王广寒名头？
要知道广寒固然厉害难缠，但他名声还没大到人尽皆知，是个鬼都知道地步。
按照张兆民说法，他死后魂体就被困在手机里，没去过阴间，连找伥鬼替死办法，也是自己灵光现想出来，又从哪里听说广寒？
但不管他们怎逼问张兆民，对方颠三倒四，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是现在强悍母亲，居然也会憔悴，是因为他吗？
“妈……”
不知不觉，内心声音涌到嘴边，又吐出来。
黎北从没想过，他会在十岁之后，以这样温柔方式去喊母亲。
本以为床上女人听不见他喊声，毕竟他们早已人鬼殊途，阴阳两隔。
黎北愣愣：“家不在京城。”
何疏笑，朝他挥手。
黎北只觉眼前红光骤闪而逝，他就已经置身黑暗之中。
伸手不见五指黑暗，让黎北差点惊叫出声。
他只有在当鬼之后，才明白自己有多眷恋光明，哪怕简陋寝室内从窗帘透进来光，还有那些休息时间依旧聒噪不休室友——从前他还活着时候，只想离这些人远远，最好迎面走来也当不认识，但是现在，他竟觉得那些室友同学笑闹，甚至是嘲鄙表情，都值得怀念。
何疏最后没办法，只能挥手召来阴差，让他们把张兆民带回阴间审讯，该怎办就怎办。
至于黎北——
对上黎北可怜兮兮眼神，何疏叹口气。
“你确实是枉死非命，不循常理，但现在害你人也死，只能依照阴间律法惩治，却无法让你死而复生。”
黎北叫冤：“是被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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