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妈，
走
，你要好好
，再找
个吧，你还年轻，别为难过，是不孝，如果有下辈子，定好好孝顺你，绝不会再让你生气，妈……”
女人眼睁睁看着黎北身影消失在眼前，大喊声北北，蓦地从床上惊醒，怅然若失，泪流满面。
千里之外京城，何疏也缓缓睁开眼睛。
刚才黎北见完母亲，已经被他顺手送去阴间。
“说到底，还是没有及时跟你沟通。”
“妈，已经长大，是成年人，要不是生活在这个时代，能够上学读书，早就应该去工作，担负起家里责任。”
此时此刻，黎北不复杠精本色，竟久违地说起懂事贴心话。
“要不是自己作死，非要去加什
杠精群，拿什红包，也就不会被人暗算。阎王大人说得对，平时造诸多口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话受伤，这些因为隔着网络，看不见摸不着，就可以心安理得当作没发生，可是这世上得失守恒，没有什事情是做之后不需要付出代价，现在下场，也许就是早应该付出代价。”
可这番话，如果不是在这里，不是在他死后才领悟，而是在平时，他母亲该有多欣慰。
看见她鬓角星白，心头酸。
“是真。”
女人下床，小心翼翼靠近，想要伸手摸他脸，却很快摸个空，不由面露失望悲戚。
“果然还是梦……但是梦也好，自从你，你出事之后，妈妈就没有梦见过你。你到底出事没有？经常这样问自己，也许哪天醒来，切都没有发生过，你也好好地。”
黎北轻声道：“妈，确是死，但是遇到阎王，他给个机会，让回来见你最后面。”
尘归尘，土归土，人也好鬼也罢，都有自己各自归宿。
虽然比起何疏以前经手案子，黎北这件事只能称得上略有惊奇，波澜不兴，但他回想黎北那副悔不当初神情，还是莫名有些唏嘘。
何疏望向身旁直在陪伴广寒，想想，主动去握对方手，别别扭扭，但抓住就不松手。
黎北也很清楚这点，他看着女人满眼含泪望着他，想接近又怕碰触之后他会消失模样，心里阵阵发酸，眼泪再也含不住，夺眶而出。
如果他没有死，现在有多好，他妈就他个，连他也走，以后他妈要怎办？
杠精黎北从来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题，他任性地跟母亲斗气，意孤行，每天将自己缩在壳子里，把杠精事业进行到底。
这些性格也许来源于他年少丧父，又跟母亲渐行渐远，叛逆期延长缘故，可世上比他还不幸人千千万万，他不愁吃喝，仅仅因为生活中缺陷与脾气执拗，就无法逆转地路狂奔到死胡同。
黎北是真后悔。
女人泪如雨下：“这说，你真死，不是在做梦？”
黎北也红眼眶，摇摇头。
“北北，你走后，妈妈直在反省自己，是妈妈平时忙事业，对你疏于照顾，也没有跟你及时沟通，否则你不会钻牛角尖，越走越偏，最后甚至寻短见……”
“妈！不是自己寻短见！”黎北禁不住打断母亲自责，将自己死因从头到尾说遍。
女人震惊过后，依旧是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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