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深嗯
声：“先吃粥，再吃药。”
他若无其事，冬至却反而心虚，也不敢说什
，乖
泪水汹涌而出，滴落在长守剑
剑鞘上，此刻似乎只有这冰冷温度才能传递点慰藉。
对不起，师父。冬至无声道，
本来可以更小心谨慎点，这样也许就不会被暗算，因为自己私心，要当你徒弟，现在却反而累你为伤神，你应该拥有个能陪你度过漫漫岁月，跟你样强大徒弟，而不是像这样软弱无用……
剑鞘上凸起纹路硌在脸上生疼，可那疼比不上降头发作时万分之，冷汗已经浸透整个后背，他死死忍住呻吟，借由窗外景色来转移注意力。
可那轮红日已经彻底被海水淹没，余下天边丝橘色明亮还在宝蓝色天幕间垂死挣扎，很快也敌不过铺天盖地夜色宣告阵亡，天地之间归于黑暗，海滩边点点灯火亮起，可那零星火光，又怎能温暖心头冰冷？
风从窗户里吹进来，纵使这里年四季都没有严寒，但冬夜风，依旧是带些凉意。
无力。
龙深注视他片刻：“那你好好休息。”
目送对方离开，关上门，冬至还来不及松口气，就被汹涌扑来疼痛淹没。
他弯下腰，后背抵住门慢慢滑落，手紧紧攥着胸口衣服，密密麻麻像被针扎似疼痛穿透后背，疼得他做不其他，只能以这样方式来减轻痛楚。
其实这次发作不如上次来得激烈，也许是迟老爷子办法起缓解作用，但冬至却仍旧不想被龙深看见他如此狼狈面，因为刚才他分明看见龙深眼底来不及收起怜惜和伤痛。
冬至动不动，坐在床边，仿佛睡着。
后来什时候失去意识，他也忘记，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候已经躺在床上，身干净，盖着被子，床边有犹冒热气白粥小菜，还有个熟悉人。
“师父。”
这张口，冬至才发现自己喉咙撕裂般疼，鼻子也塞住，声音闷闷。
他想想，觉得估计是后来坐着入睡时被风吹得感冒。
龙深本该是强大而无所不能，在他所走过来几千年岁月里，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霜雨雪，可现在好不容易收个徒弟，非但半分没享受到徒弟带来好处，还要为徒弟操心奔走。
连冬至都为龙深不值，因为他收这徒弟非但不能像他样享有漫长寿命，还在刚能做出点成绩，就被下降头，面临不得好死结局，若是时光倒流，对方估计也会后悔吧。
想及此，他不由笑出声，却引来心脏又阵抽疼，这次更剧烈点，冬至闭闭眼，告诉自己只要强忍过去就好，上回发作那厉害，自己都捱过来，这次肯定也可以，但眼泪却不知不觉冒出来。
他看见跟行李起放在床边长守剑，擦干眼泪蹒跚爬过去，将剑抓在手中，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汲取点力量。
他畏惧死亡，他畏惧黑暗未知世界，他想跟何遇看潮生刘清波他们起战斗，面对未来危险，他更想默默陪在龙深后面，哪怕自己就算健康，生命也只有对于器灵而言片刻须臾几十年，哪怕他们终其生只能是师徒，他想再为龙深画幅画，他想把那句“有在，不要怕”牢牢记在心里，哪怕上穷碧落下黄泉都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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