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恢复点力气,起身打算先探探这个地方,却看见前方有个小山坡,坡上棵显眼桃花树,花开灿烂,落英缤纷,霎时点亮他视野。
“那是什?”柳四问道,正想扭头,却发现鱼不悔已经起身,望向那棵桃树,露出种近似百感交集,无以言喻神情。
“刚才只是闪而过念头,没想到它立刻捕捉到,还把这丝念头放大。”鱼不悔苦笑,“你
“你想什?”柳四问。
鱼不悔:“……什也没想,就默念段金刚经。”
柳四道:“既然们进来之后经历这多险境,还没彻底丧失意识,那龙局和冬至他们,很可能也还活着,如果们两人都集中全力想冬至或龙局,能不能尽快与他们会合?”
鱼不悔摇摇头:“你怎知道到时候你所看见冬至,就是真正冬至?”
如果他们现在生出念头所看见事物全是魔气衍生出来假象,那冬至同样也有可能是假。
得那些火烧得太热,想着要是有个大浪打过来把火灭会舒服很多,谁知道这风浪起就没完没!”
心随意动,念起而万象生,作为人心深处恶念,魔气便是各种欲望汇聚,柳四跟鱼不悔也有爱憎喜厌,不可能心如止水脑子片空白,但只要稍稍动念,所有负面信息就会纷至沓来,放大无数倍,将人溺毙其间,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否幸存,还是肉身已死,意念尚存。
这是件很可怕事情,也许真正深渊地狱没有他们想象中无穷无尽尸横遍野,恶鬼狰狞,却是永无休止境遇,你所想象得到切,这里都有,甚至你想要如花美眷,名利双收,这里也能满足你愿望,但当你沉溺在这样美好中无法自拔时,肉身却很有可能早就被魔气点点啃食殆尽,最终连意识也化为魔气部分,彻底消失,魂飞魄散。
被温水煮着青蛙,等意识到水温足以杀死自己时,早已来不及逃离,只能慢慢等死。
音羽鸠彦幻境力量固然也很强大,但音羽毕竟只是从石盒中继承而来魔力,是后天成魔,只要小心些,未尝没有脱困机会。但眼前,鱼不悔身处深渊之中,竟看不到丝毫逃出去希望。
柳四无法反驳。
鱼不悔道:“刚才默念金刚经时候,正好念到里面句话。”
柳四想想,问:“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鱼不悔点点头:“也许只有勘破所有事物,才能找到这里弱点。”
他挠挠下巴,自嘲道:“想不到在外面大鱼大肉,来到这里倒要当起四大皆空和尚!”
魔气无处不在,随时随地趁虚而入,仿佛无尽黑暗处有双眼睛,正窥伺操控着切,将他们当作消遣玩物,慢慢捏在掌心里把玩,直至彻底失去兴趣再捏死事。
鱼不悔扶额:“那你怎不想艘更大点,这种独木舟能经得起风浪吗!”
柳四被他念得个头两个大,饶是脾气再好也不耐烦。
“那你也想办法,别光靠个人!”
这话刚说完没多久,海浪就渐渐变小,最终恢复风平浪静,两人凭着艘破烂独木舟,费力地从海中央划到岸上,两人都快虚脱,分别躺在地上喘半天气,才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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