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幼子,既然今年不过五岁,年纪尚小,如今便说他能继承家业,未免也太早。岂不闻宋时王荆公曾有伤仲永之说,小时,大未必佳,千古名言也。”
万通脸色岂止不好看,简直可以称得上难看。
想他自从姐姐当上贵妃以来,便春风得意,不说皇后娘家都不如他,连内阁宰辅也要对他礼遇有加,何曾遇到过今日这样被当众堵得下不来台局面?
他想起方才彭华在他耳边说话,心想这个龟孙子肯定早就知道唐泛辩才得,所以当起缩头乌龟,故意让来出面,这下好,害老子丢这大面子!
“话说回来,”唐泛没有给万通思考回应机会,他微微笑,将话题扯开,“这家业该怎分,不是旁人说算,也不是由那两个儿子父亲说算,大明律对家产分配早有规定,若是决断不下,自可上告官府裁决,咱们这些外人,大可不必操些不必要心。”
不贤法?幼子聪明伶俐,又是如何聪明法?”
万通道:“那长子生母早逝,但凡接触过他亲人,无例外都没有好下场,连他父亲如今亦形神虚弱,克父克母,自然不孝,而左邻右舍,众口词,也都说那长子不贤。至于幼子,他年方五岁,读书已经不比长子差,也更比长子讨父亲喜欢,在经商上更有出众天赋,教导他先生都说,幼子将来会比长子有出息。”
众人听,心想这分明是在赤裸裸地影射当今太子与二皇子啊!
也只有万贵妃弟弟,才敢公然说出这样话来。
唐泛挑眉:“国朝律法中有十恶之罪,不孝便是其,若那长子果真不孝,确实不应该继承家产。”
万通明明在暗示太子之位,唐泛却偏偏按照他字面上话意去解释,说得好像万通邻居家真要分家产似,令万通无言以对,只能干瞪着眼。
幸好其他人也没有光坐在那里看着他倒霉,李孜省便道:“唐御史,这不过是茶余饭后个消遣罢,何故如此认真?”
唐泛笑吟吟道:“不知不觉便认真起来,见笑,见笑!”
万通哈哈笑,也顺势下台阶:“唐御史这说,当真是令豁然开朗啊,回头便去告诉那邻居,免得他对大明律窍不通,到头来还闹出笑话来!好
可还没等万通露出得意笑容,又听得他继续道:“对祖父母及父母等尊长进行咒骂侮辱,对其奉养不周,又或者尊长有丧,犹自嫁娶作乐,不举哀,又或父母未死,诈称父母死者,是为不孝。但是这克父克母,实乃民间愚夫愚妇以讹传讹,从未见诸律法有载。若说父病母死便是克父克母,那本朝太祖皇帝起家时,父母皆丧,敢问万指挥使,这又作何说法?”
“大胆,你敢说太祖皇帝克父克母!”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冒出这句。
万通狠狠地循声瞪向那个蠢货。
就算对方得本意是要给自己帮腔,可万通知道这句话出,反倒落唐泛下怀。
果不其然,唐泛笑:“从未说过太祖皇帝克父克母,太祖皇帝英明神武,天授奇才,幼年遭遇不过是天将降大任之前对其磨砺,岂能以愚夫愚妇之言来形容?既然如此,万指挥使邻居家那位长子,虽然比不得太祖皇帝,也肯定不能用克父克母来推断他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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