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知府狠狠瞪林逢元眼,小声骂句:“你可真不识好歹!”
他有点奇怪,在出林珍事情之前,林逢元跟范知府这个顶头上司,关系其实是挺不错,而且林逢元这人在溜须拍马上也很有套,从来不会让上官下不来台,但现在他却不惜把唐泛这个钦差往死里得罪,这简直跟得失心疯似。
不单是范知府,跟着唐泛过来人,陆灵溪也好,席鸣也罢,都觉得这个林逢元实在是欠骂,以唐泛身份,能亲自到林家来,为还是林珍事情,这已经很抬举林逢元,结
时间,客厅氛围便显得有些凝滞起来。
过片刻,唐泛忽然道:“这幅画倒是意境不错。”
众人愣,不明白他怎忽然说起画来,循着唐泛目光望去,才发现他说是挂在林家墙壁上画。
山川远黛,大江东去,江上叶小舟顺流而下,舟上人负着手,看着东边日光,颇有“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日还”味道。
边上配诗曰:远树两行山倒影,轻舟叶水平流。
仍旧好端端,偏偏只有林珍死,这其中,说不定沈坤修还私下对令子另外做什,才是他真正致死原因,难道林通判就不希望查出真相?”
话都说到这份上,唐泛也足够耐心,可林逢元竟然还是拒绝:“请大人谅解。”
唐泛:“如果本官坚持要起棺呢?”
林逢元沉默片刻:“大人执意如此,下官也无法阻拦,但听说如今朝廷已经另外派下名钦差来查办此案,下官必然会将此事向那位钦差陈情!”
以林逢元官职地位,这样威胁唐泛未免显得可笑,但时下世情如此,讲究死者为大,唐泛想要起棺验尸这种行为,确不会得到舆论支持,大家肯定会同情林逢元,觉得唐泛不择手段,仗势欺人,即便唐泛现在是内阁大学士,也要考虑自己这种行为引发物议和自己名声影响。
很寻常幅画,胜在意境,但并非大师手笔,只能说平平之作,画既寻常,诗也寻常。
林逢元道:“此画乃下官近日新作,聊以自赏,登不得大雅之堂,更当不上大人赞誉。”
唐泛原也只是随口称赞,听这话便笑之:“既然林通判不肯开棺,那也就罢,告辞。”
他站起身,林逢元忙拱手道:“多谢大人体谅,除此之外,大人想要知道什,下官定当知无不言,尽力配合!”
“不必,你好生在家歇着罢。”唐泛语气淡淡,起身便走。
陆灵溪在旁边听得怒气丛生,唐大哥想要验尸,不也是为查你儿子死因吗,你非但不领情,还处处作梗,实在太不识好歹!
话又说回来,他们自从来到吉安府,似乎就总碰上这种不识好歹人,先是接风宴上那个徐彬,然后是沈坤修,现在又是林逢元,难不成这里风水不好,跟他们八字不合?
连范知府都觉得林逢元态度太可恶,太过分,唐泛却没有众人想象那生气,又或者说他以前遇见人事太多,比林逢元更难应付也有,这种场面还没法让他变色动怒。
他甚至还端起茶几上茶盅,轻轻用盖子抹抹上面茶沫,低头轻啜口。
林逢元虽然不合作,但唐泛不肯走人,他也没法开口赶人,只能沉默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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