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精神好，
想再看会儿。”良妃摇首，看起来竟是容光焕发。
胤禩不再说话，握着她
手，站在
旁相随。
时间悄悄流逝，头顶飘起细雪，天地之间仿佛片宁静无瑕。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良妃轻轻呢喃，慢慢地闭上眼睛，嘴角还逸出丝满足笑意。
“后来常常想，如果没有遇见他，又是怎样情形，也许等到年纪大
，可以得到恩典出宫嫁人，平平淡淡，过辈子。”
“但是没有如果。”
良妃笑着，脸色虽然被病痛折磨得苍白，却依旧不掩美貌，胤禩没有见过她年轻时模样，但他知道，再早上二十年，如花笑靥映着满树寒梅，定是令年轻帝王见倾心，进而不顾切纳她入后宫。
“无论如何，能生下你，额娘已经很满足，只可惜，怕是不能等到抱孙子……”
胤禩蹲下身，柔声道：“额娘，你会长命百岁，不仅能抱孙子，还能抱曾孙，重孙，和廷姝还有许多年要孝顺你。”
子能做你儿子，是福气。”没想到良妃开口就是自责，胤禩心中痛，跪下来，握住她手，额头贴着那手背。
“额娘也是，能有你这个儿子，此生足矣。”
胤禩只觉得那话里透着淡淡不祥，忙截住。“额娘醒来是好事，皇阿玛方才才来过。”
“你别喊人，先扶出去走走吧，外头梅花开得正好，可躺这
多日，都没有看过。”
良妃显出些平日没有固执来，胤禩无法，只好又喊人进来服侍她略加梳洗，披上大氅，又扶着人慢慢往外头走去。
掌心紧握着手蓦地松，软软垂下。
温软依旧。
锦绣在后面站不知多久，见状捂住嘴巴，发出细细抽噎。
胤禩恍若未见，他蹲下身子，看着良妃仿佛安详睡顔，怕惊动般，轻声道：“额娘，们回去吧。”
良妃摸着他头，扑哧笑，眼睛里满满是对儿子不舍和疼爱。
“你啊，看似忍让，实则寸步不让，性子又倔，个不好就要惹你皇阿玛生气，额娘是真不放心你。”
胤禩心中酸，勉力扯出笑容。“额娘要是不放心，就要活得长长久久，在旁看着，提点。”
良妃点点头。
“额娘，外头天冷，们回去罢？”胤禩轻声哄道。
满目望去，树白雪压不住枝头点点嫣红，天寒地冻又透着丝丝春意。
胤禩命人搬来椅子，又铺上褥子，良妃坐在上面，望着眼前美景，轻轻叹道：“这梅，开得真好。”
“额娘从小就喜欢梅花。”不待胤禩开口发问，她便说起来。“小时候额娘阿玛给念过句诗，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那会儿就惦记上，就算寒冬腊月，它也照开不误，不是为任何人观赏，只是因为它有自己骄傲。”
胤禩没有出声，静静听着她说。
“有时候干活干得累，就偷偷出浣衣局，那会儿长春宫外有片梅林，经常在那里玩耍，有回，就碰上你皇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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