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不置可否,沈竹却忍不住追问:“怎高明?”
戴铎微微笑,拿起个茶杯,将它放在桌子中间,又将其他杯子与茶壶都扫至旁。
“太子如今等于站在众目睽睽之下,可以成为皇上用来试探其他人用心棋子。”
沈竹恍然道:“你意思是,皇上不处置太子,是因为想看其他人反应。”他自己说罢不由忽觉阵冷意,喃喃道:“不至于吧,毕竟是父子,太子又那受宠爱……”
戴铎淡道:“天家无父子。”
不亲近。
“爷……”廷姝表情有些迟疑,“若是真不能……不若等选秀时候,请宫里头再指几个妹妹进府吧?”
“你也知道子嗣是强求不得,庄亲王博果铎如今五十多岁,纳不少妾室,却连子都没有,这岂非也是天意?”胤禩淡淡笑,“自小看着额娘受尽百般冷落白眼,可不愿意家里头再生风波,鸡犬不宁。”
见他提到良妃,廷姝呼吸窒,不由覆上他手,柔声道:“爷别多想,不提就是。”
这头胤禩因为家事而安慰廷姝,那边四贝勒府中却因为政事而片沉凝。
胤禛深深看他眼,为这次密谈下结论:“希贤所说,确有几分道理,不过如今这种情势,多是想往前跳人,们没必要再去凑热闹,静观其变即可。”
事实上,如今太子尚在,还有大阿哥、三阿哥压在头上,就算太子被废,皇位怎说也不该轮到自己头上。
若说自己没有野心是假,生在天家,谁不曾在心里有过念想,嘴上虽然谁也没说,但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太子被废,如今索额图已死,太子党颓败之势初现端倪,所以心中最着急,并不是他,而是大阿哥吧。
翌日廷姝归宁,胤禩陪着她起,富察府上下早已准备妥当,马齐亲自迎出来,彼此见礼之后,廷姝被富察夫人带到内院,胤禩则与马齐留在书房叙话。
“八爷对如今情势怎看?
“四爷,如今情势已是刻不容缓,若等那位真废太子,怕就来不及,您得赶紧做个决断。”
沈竹见胤禛沉吟不语,又道:“圣上虽还没有废太子,可看起来也离此不远,若真有心想要保全太子,定不会处死索额图。索额图乃先皇后之叔,当朝太子叔公,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太子好,皇上想必也清楚这点。索额图死,太子党就群龙无首,圣上心意,难道四爷还不明白?如今大好时机,正该将那些摇摆不定太子党*员招揽过来,为们所用。”
“希贤,你看呢?”胤禛开口,问却是另外个人。
戴铎道:“小不这看。”他假装没有注意到沈竹投来,略带不满目光,续道:“索额图死,未必是皇上想抛弃太子,恰恰相反,皇上有可能想借此看看太子反应,如果太子纯孝忠君,幡然悔悟,自然会知道怎做,如果太子执迷不悟,皇上这步,却可谓更加高明。”
沈竹与戴铎,皆是胤禛跟前得力幕僚,加上身在翰林院年羹尧、任御前侍卫傅鼐,外放福建巡抚沈延正等,甚至还有交好胤禩,在不知不觉中,他身边已经凝聚起股不大不小力量,只不过他处事低调不张扬,比起其他门人遍布皇子阿哥来说,少有人会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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