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佛不假,但令兄却是为公子而去。
老大夫话忽然在心头浮现,胤禩微怔失神。
平安符就这掂在手心,他现在还无法将那上面模样纹理看得清晰分明,但那仿佛带着对方余温感觉,却似要将他灼痛般,烫得惊人。
三日后,案子如期开审。
主审官有三人,吏部尚书张鹏翮、两江总督噶礼、江苏巡抚张伯行。
胤禛从他表情变化里,也能看得出丝端倪来,心头不由冷笑,却是不露声色,甚至略略缓和神情,又说几句江南治理有方,他颇有功绩之类嘉勉话,便让他带着人马回去。
待众人散尽,胤禛进屋,便看见胤禩正坐在桌旁,瞧着自己走进去,目光不再如之前那般黯淡无神,不由怔,继而喜道:“你看得见?”
胤禩起身道:“模糊瞧得见些,但还不能跟以前相比。”
这样结果,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最好,连老大夫说,如果已经有起色,那以后慢慢恢复,直至完全痊愈,也是大有可能。
胤禛禁不住喜色,走近他身前,又上下端详半晌,忽而紧紧抱住他。
,冲撞屋里那位,实是大不敬!”
他这话里虽是请罪,却也带试探之意,方才巴克以小倌来称呼屋里人,可见是男非女,皇帝微服南巡,带个不明身份人,这里边就值得商榷。
胤禛听出弦外之意,面上杀气闪而过,冷冷道:“里头之人,是朕亲弟,廉亲王胤禩,爱卿有何异议?”
仿佛为印证他话,屋里随即响起人声音。
“四哥回来,噶大人亲至此地,身有不便,就不出去相迎。”
受审有两人,分别是江南科考案阅卷官王曰俞、方名。
主考官左必蕃、江苏按察使曹乐友则端坐旁听审。
噶礼反平日笑容满面模样,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胤禩本欲推拒,却察觉出对方难以言喻激动,心下软,便也任他拥着。
只听得那人在耳畔低声道:“太好……”
胤禩闻言,心头却有些五味杂陈,却见他从袖中掏出样物事,放入自己手中。
“这是今早去静安寺求,他们都说那里平安符很灵。”
帝王声音有些低,甚至还带点不易察觉羞赧,却微微颤动,似乎有些忐忑,生怕他拒绝般。
噶礼见过胤禩,自然认得他声音,知晓此番被小舅子连累,不仅大大得罪廉亲王,连皇帝那里,也未必对自己有什好印象,不由心头暗骂倒霉,连带将巴克祖宗八代,也都咒个遍。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任他巧舌如簧,此刻翻来覆去,也只能认罪罢。
“起来罢。”胤禛暗哼声,现在还不想动他。“把你那不成器小舅子带回去好好管教,至于朕在这里消息,不要张扬。”
噶礼狼狈起身,连连应是,心里头却有些不忿。
他家世显赫,就算比起旁支宗室,也只高不低,当初诸皇子夺嫡,他从开始便没看好过四阿哥,谁料得到最后竟是这位登上皇位,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可饶是如此,宗室皇亲里不服新皇,也不在少数,听说连皇帝生母,也并不待见他,噶礼虽身在江南,这些传闻也不时入耳,久而久之,对这位帝王畏惧,自然就不如先帝来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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