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道:“姑父,当时正在作画,表妹忽然进来,满脸伤心,对说,您要将她嫁给别人,劝她通,好不容易将她安抚下来,让她回去,本以为等她平静些就好,没想到她钻牛角尖,还……”
他再也说不下去,未竟话化作声沉沉叹息,神情憔悴,令人动容。
卢缇眼圈红,差点老泪纵横:“是对不住你们……”
“你且慢哀叹。”崔不去打断他,“荷娘,苏醒原本就寄住在卢家,他们还曾同出门游玩,卢氏忽闻噩耗,去找苏醒倾诉排解,也是正常,你为何不敢说实话?”
荷娘支支吾吾,苏醒主动道:“是让她瞒下这段,因为当时表妹因而与姑父争执,若姑父知道她事后立马来找,恐怕会以为在蛊惑教唆表妹,想避嫌。”
崔不去又问:“从你那里,到她住屋子,走路需要多久?”
回答他是卢小娘子乳母:“们下人教程快,半盏茶工夫就能到,大娘走得慢,大概要盏茶。”
崔不去:“你们聊半个时辰,加上回去盏茶,还有个多时辰,她去哪里?”
众人都望向平日与卢小娘子寸步不离侍女,后者结结巴巴道:“大娘说想散散心,就走得慢些。”
崔不去反问:“果真如此?她不会是去别地方,你不敢说而已吧?”
晚上,她们都在做什。
乳母言道,自己当时正在厨下盯着盅给卢小娘子准备冰糖燕窝,那燕窝要炖上两个时辰,是预备在卢小娘子睡前呈上,所以那天晚上没有与其照面,并不知道卢小娘子用什点心。
侍女则道:“那天晚上,大娘吃绿豆糕,是婢子端上去。”
时下家人以排行称呼主人,卢氏是独女,自然被称为大娘。
崔不去:“她可有何异常?”
裴惊蛰忍不住出声:“她为你与父
荷娘喊冤:“婢子岂敢撒谎!”
崔不去冷冷道:“将你们宅子所有下人都喊过来,看那天有谁见过卢氏,就知道你有没有说谎!”
裴惊蛰不明白崔不去为何突然从验尸又跳到逼问卢氏婢女,但他看见这个叫荷娘婢女眉目慌张,说话吞吐,想必隐瞒什,也就没有出声打断,继续静观其变。
荷娘果然慌,忙跪下道:“大娘是去找苏公子!”
卢缇眉头紧锁,不等崔不去发问,就追问道:“她去找苏醒作甚,你为何又要撒谎!”
侍女看卢缇眼,迟疑道:“白日里,郎主将大娘唤去,回来时大娘就闷闷不乐,婢子怎问,她也不肯说,苏公子让人来请大娘出门看花,她也不去,就独自待在屋内。”
乳母补充道:“荷娘说得差不离,那日大早,大娘去给郎主请安,比往常待都久,约莫将近两个时辰,当时还奇怪,派人去催促,但郎主那边人说,大娘早就走。”
卢缇方才被愤怒冲昏头脑,眼下听奴仆们回忆当日事情,也勉强压抑住怒气,努力回忆道:“不错,那天确跟大娘提起太原王氏婚事,大娘不肯,说她与苏醒早就情投意合,……唉,早知今日,当初又怎会犯糊涂!”
崔不去:“你与她谈多久?”
卢缇:“半个时辰左右吧,她娘进来相劝,就让她回去好好想想,谁知她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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