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大相信秦王府案子是凤霄做,凤二府主这是图啥呢?以陛下对他看重,他若想高官厚禄,只稍句话便是,何必绕大圈,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事情?
可证据确凿,太子、晋王等人同时指证,此事若不给个交代,天子也下不台。
何衷身份特殊,常在皇帝身边出没,他口风紧,话不多,帝后深为信赖,所以也知道许多常人甚至朝廷重臣也无法得知秘
何衷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
被鸟鸣声引动,他忍不住走会儿神,目光从随驾众臣上扫过。
前面开道是武将,后面跟着是文官。
连虞庆则这样栋梁之臣也在列,又让人安心不少。
但何衷又想起个人。
开年之后,皇帝脸几乎没有放晴过时候。
皇后在宫中养病,连面都极少露。
上元之夜,秦王府还出那样变故。
皇帝心情低落,作为近身内官,何衷自然也高兴不起来。
哪怕到他这个位置,连朝廷重臣也要交好于他,然而在天子面前,何衷依旧是那个如履薄冰,尽忠职守内官。
这切显示,隋帝极为重视这次祈福。
毕竟昨日刚刚出过那样事情,不管是为向上天忏悔,还是安抚民心,佛会都需要向大隋臣民展现泱泱大国磅礴气象。
众臣齐聚,待吉时到,便随御驾自朱雀门出发,浩浩荡荡,前往位于靖善坊大兴善寺。
道路两旁积雪已经被人连夜清扫,屋顶还积厚厚层,不过已经无碍出行。
白冰残渍在阳光下逐渐消融,仿佛预兆坏事即将远去,切将有新开始。
正月十七。
天光微熹。
虞庆则整冠拂衣,待家人将马牵来,便跃而上,掉头朝宫门方向。
夫人赵氏亲自送出来。
“郎君切小心,平安归来。”
凤霄。
他不在队伍里。
因为他刚刚牵涉秦王府案子,昨日又从刑部大牢逃出,至今不知去向。
以凤二府主武功,有他在,定更能让人安心些。
想到凤霄,何衷就忆起昨日皇帝黑如锅底脸色。
佛会已经定下,假若今日大雪,也得照常进行,但现在雪霁初晴,无疑令人生出无限希望。
希望今日顺利,别再下雪,别再弄出什天狗食日!何衷在心里暗暗祈祷。
与他样作如此想人,比比皆是。
御街今日戒严清空,两旁商铺门户紧闭,御驾行所到之处,除马蹄踢踏与脚步声之外,竟无人说话喧嚣。
唯独晴空之上偶有飞鸟路过,清啼动听,响彻云霄。
内侍何衷抬头瞧眼天光。
他没敢多看,很快又将视线移下,目视前方,脚踏方步跟着御辇前行,内心却不自觉暗暗吐出口气。
何衷感觉心情似乎也松缓许多。
自打昨日天狗食日起,他心里就绷着根弦。
非但是他,整座大兴宫上下,没有人敢大喘气。
虞庆则朝夫人颔首,夹紧马腹,疾驰而去。
年前,朝廷与突厥战争刚刚停歇,他从前方回来述职,正好遇上元宵佳节佛会,就被临时叫去当差,伴驾左右。
今日,像虞庆则这样人还有不少,但也并非很多。
能随皇帝至佛会,自然都是重臣亲信。
几乎朝廷里平日时常能在议政殿参与决策重臣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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