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嗡嗡地响,男人微微睁开眼,扫眼趴在床边盯着他黑发年轻人——月光之下,男人眼中,只剩下那双发亮黑色瞳眸。
滴冰凉水顺着额头滑到太阳穴,最后变成温水流到耳廓,却仿佛让红发男人整个儿清醒起来——
“……那湿,拧干水不会啊,亏你还是医生。”
“你也知道是医生,”黑发年轻人不屑地撇撇嘴,“又不是保姆。”
然后?
拿周围无辜东西胡乱发泄幼稚小鬼。阮向远在心中嘟囔声,他掀起眼皮,扫眼那张柔软黑色大床——除却被滚得乱七八糟床单之外,只剩下个占据整张床三分之二大小红发男人,他赤裸着上半身,平躺在床上,右手抬起来用手背遮住自己眼睛。
阮向远站在原地看会儿,知道眼前男人这是摆出副拒绝对话继续任性姿态。
……
雷切闭上眼,脑袋昏沉,身体警钟敲响,这让他不得不休息会儿免得个激动爆血管而亡。
混沌之中,他听见在他牢房之中再次响起人走动声音——
着谁?”
“就……白雀。”
在男人意料之中冷哼声中,阮向远默默地在心中对满脸不情愿被自己拽来此时此刻也顺便躺枪睡神大爷说声对不起。
雷切不动声色地,将手中已空杯子轻轻放回床头柜上,而后,抬起那双慵懒湛蓝色瞳眸扫眼站在床边黑发年轻人“看什?”
阮向远瞅着那空无滴液体杯子,没动,也没回答。
然后,二号楼三十层牢房之中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大概是那个人离开吧?
男人呼出两口灼热气息,朦胧之中,仿佛听见水声响起,有些疑惑,却懒得深究,重重地翻个身将身体更加深地埋进床铺之中——
直到仿佛很久之后,只冰凉手抓住他手腕,将他翻回来,身边床陷入小块——大概是什人也跟着爬上来,然后吧唧声,块湿淋淋毛巾被扔到他热得没办法正常思考脑门上——
“喏,勉强就照顾你次。”
毛巾因为浸过自来水,冰凉得简直让人原本灼热皮肤都变得疼痛起来……
他有点儿想转身直接走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他又想站在这儿,欣赏下平日里威风八面老虎变成病猫美好景象——
月光之下,他可以看见那双平日里仿佛海洋般纯粹湛蓝瞳眸此时眼角正因为温度过高而泛着淡淡红色;他可以从仿佛凝固空气中,听见男人鼻腔之中,呼吸出气息因为灼热而变得粗重异常;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听见男人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强力掩饰却依旧还是掩饰失败淡淡疲倦。
两人僵持会儿,直到依靠在床边男人因为生病而变得异常容易,bao躁地,把将靠在背上枕头拽出来,粗,bao地扔到地上。
阮向远顺着他动作看去,毫不意外地,在同个地方看见不知道什时候遭受同样待遇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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