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清楚宁王不可能投
当时春闱刚过,他提会元,之前三月都被史老太傅拘在史府准备春闱,逼他天作篇文章,年都是在史府过,三个月都没能出府,怎可能和宁王传递消息?
钟宛心里清楚,这些人不过是想借自己这个“义子”之口拿到宁王投敌证据。他虽年少,但功名在身,那些人不敢动刑,就日日熬他,茶无好茶饭无好饭,白天夜里连番审问恐吓,足足审三个多月。
有威逼:“钟少爷,您直不开口,们只能上书请旨请宗人府协同审案,到时候有宗人府出面,就能跟瑞小世子问话。”
有利诱:“您若是被宁王爷诓骗,就说出来!皇上圣明,又是看着您长大,素来爱重您,自会念在您将功折罪份上不计较之前之事,钟少爷……您文采登科,如今只差临门脚,再过十天可就是殿试,只要您现在招供,就什都不晚……”
钟宛死撑个月,人瘦脱相,闻言垂着头,声音沙哑不似人声:“宣瑞乃宁王亲子,王爷遭此大难,他势必会被牵累,该吃苦,替不得。该受罪,担得,宣瑞亦但得。”
钟宛回到黔安王府时天已蒙蒙亮,因他没回来,府里多半人还醒着,马车刚转过街口时就有人迎出来,黔安王府下人看到郁王府车驾愣下,面面相觑。
“没、没事……”钟宛从车上下来,他浑身无力,扶着个家仆边往府里走边低声吩咐,“去告诉王爷和……两个小主人,没事。”
旁家仆忙答应着跑进去传话,钟宛意识模糊,怕自己闭眼先醒不过来,又强打着精神道:“醒之前,府中闭门谢客,去告诉严叔,让他想办法叫……叫哑巴来趟,有话要问。”
家仆没听明白,低声问道:“哑巴是谁?”
“严叔知道……”钟宛咳两声,“如果是他来,务必把唤醒。”
“你们自可去请旨,也想知道……宗人府敢不敢审十岁孩子。”
“殿试是在十天后,比你清楚,送去殿试?呵……已是白身,你居然能送去殿试,你本事好大……”
又过个月后,钟宛仍未松口,他被熬精神恍惚,审问他人觉得只差最后步,便派个人守在他牢门口,反复对他说:宁王昨日已然招供,宁王昨日已然招供,宁王昨日已然招供。
只待钟宛精神崩溃之时,顺着他们话认罪。
钟宛知道自己不能疯,这口气旦松,宁王府上下就真个都活不得。
家仆无奈应下,钟宛心头松,就昏睡过去。
钟宛心里存着许多事,睡着也存着几分警醒,他心里乱,个梦连着个梦做,睡十分不安稳。
会儿梦到崇安帝赐宴,自己被迫和宣璟那个根筋愣子拼酒,杯接杯。
钟宛当时也是十分不受激,根本不懂什叫能屈能伸,更学不来半分油滑,被宣璟冷嘲热讽两句就当真跟他拼起酒,喝三魂七魄飞半后宣璟那杀才还要灌他,最后……好像是郁赦淡淡说宣璟句,不可御前失态,宣璟也怕自己再喝下去要在崇安帝面前出丑,才忿忿不平收手。
会儿又梦见北疆传来宁王投敌消息,阖府不安,自己被诬陷和宁王传递消息,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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