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低头喝口茶,慢慢道,“鬼门大开日子里,这叫上天夜,应当是很吓人吧?你说他们怕不怕?”
冯管家急促呼吸两下,没说话。
郁赦故意问他:“你知不知道她诅咒什?”
冯管家近乎哀求看着郁赦,“别……别说!”
郁赦笑着点头:“好,你不想听,不说。”
“嗨!”冯管家皱眉,“世子这是说什呢!”
“说实话啊。”
郁赦坐回矮榻上,倚在软枕上看着窗外,好会儿道:“其他人,年纪最大才二十三……不是不比他吗?”
冯管家听不得这个,打断郁赦道:“三皇子那是胎里弱!从生下来就病恹恹,其他……其他人又不是这样。”
“是啊,前三个都是因病去,也许下个就该横死?”郁赦闲话家常般问冯管家,“哎,你说,下个是宣璟,还是……”
郁赦半点儿道理也不讲,起先也不说清楚,上来就把人按在地上,想打个手语都不行,欺负哑巴说不出话,若是能开口,自己个时辰前就能出来。
林思没有丝毫愧疚之心,为个钟宛小名,难不成自己还要走遍大刑?那不是疯?
林思揉揉被按酸疼肩膀,接着遛弯去。
郁王府别院里,郁赦嘴里还在念叨着那两个字,好会儿突然问道:“听说,宣瑾要不成?”
宣瑾,崇安帝三皇子。
郁赦起身走到林思方才跪着地方,低头看着那未干水渍,看许久。
以前为问这个小名,郁赦费许多心思,那会儿他不会威逼,只懂利诱,可钟宛是吃硬不吃软,问多少次都被他挡回来,郁赦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小名。
万万没想到,林思那个哑巴,竟半点骨气都无。
“你说他……”郁赦好似在自言自语,“知不知道,钟宛曾经放过狠话,宁愿死,也不要告诉这个?”
冯管家干笑:“大概不知道吧?”
郁赦渐渐
“世子!”冯管家真急,“怎说起来没完呢!”
郁赦低声笑起来。
冯管家狠狠瞪郁赦眼,替郁赦倒杯热茶过来。
郁赦接过茶盏,缓缓道:“听说……那个女人,死前直在诅咒尖叫,生生叫天夜。”
冯管家恨不得把郁赦嘴堵上,“先喝茶吧。”
冯管家低头:“是,说是只吊着口气,两三月之间,不知哪天怕就要……”
冯管家压低声音,“礼部那边,都已经备下。”
郁赦表情淡然,不见半分悲戚。
“长公主前几天入宫去探视,说贤妃娘娘哭眼睛都要瞎,娘娘命苦,养三十多年,三殿下儿半女都没留下,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唉,贤妃娘娘说,三殿下要是没,她也不活。”冯管家唏嘘,“长公主劝好会儿,不过看样子……劝不动。”
“不错。”郁赦神情自然,“这不是也养三十多年吗?皇帝儿子里,属他寿数最长。”
林思当然不知道。
从郁王府出来后,林思本要往钟宛那跑趟,但转念想,又觉得没什必要。
郁赦此番闹动静虽大,但就是问个小名而已。
且是钟宛自己说,“没要紧大事,不要来找”。
这算哪门子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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