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宛眼睛红。
他撩起车帘看着车外,半晌脸上恢复些往日神态,自嘲笑,“你可害苦。”
郁赦不解,钟宛悠悠道,“不知道这些事,当日被你买走,心里恬不知耻起许多非分之想。”
郁赦眸子动,忙追问,“你想什?”
“想你是不是也对有意啊。”钟宛现在想想还是觉得有点丢人,“不然花那多钱让郁王不痛快做什,哎你那会儿怎那有钱?你知道吗?你们当时出多少钱,是知道!”
郁赦似懂非懂被史今推开,他抱着自己披风,被老太监们大呼小叫拥进内殿。
钟宛怔怔听着,小声道,“你那天……对皇帝求情吗?”
郁赦没说话。
钟宛却猜到,少年郁赦定也为自己求情,只是崇安帝没理会,所以他现在不想多提。
钟宛想着那日场景,心中多年谜团突然就解开。
几分肃穆多几分狼狈,只有那脊梁还如同柄剑般,硬直立在那里。
锦衣华服少年郁赦远远看着史老太傅,心生不安。
老太监们轻声哄劝郁赦别耽搁,起风,总在外面站着可能会沾染风寒。
郁赦还是执拗看着老太傅,就有老太监跟他小声嘀咕,说史今触犯龙颜,跪在那思过是应该,又同他说史今是为钟宛在求情,宁王如今犯大案,还是郁王爷审理,郁赦理应避嫌。
少年郁赦犹豫片刻,没理会老太监们,上前给史今行礼,又将自己身上披风脱下来,半跪着披在史今身上。
郁赦:“……”
郁赦突然不想再聊这个,但钟宛很来劲儿,心惊肉跳道,“天,没进过青楼,但看人抢花魁也就那样吧?这牢花,被你们抢惊乍,旁奴役,最多最多,能卖个十来两银子,记得很清楚,头个要来买,直接就开价百两,这贵,后面竟马上又来几家。”
郁赦不想提钟宛当年受辱事,要岔开话头,钟宛却还喋喋不休,“不到半天,竟抢到五百两,老天,听
钟宛道,“所以后来下狱,你才会那拼命赎出来,就说,咱俩同窗那会儿也没什交情,怎犯事你比所有人都着急,当日在牢里,听说有人次次同旁人抬价较量,真是吓着,这是得谁青眼,值得让人为花那些银钱。”
“史老太傅什都没跟你说,但你感觉到,老太傅当日是在托付你,让你救,是不是?”
郁赦淡淡点点头。
钟宛远走黔安后,郁赦其实又同史今见过数面,但自史今辞世后,郁赦每每想起老太傅,还是那大冷天里老人家苍老浑浊眼中深深望。
多少未尽之言,不能宣之于口话,都在其中。
跟着郁赦几个老太监急跳脚,却不敢上前。
史今当日已经很老,他在冰凉石阶上跪许久,被郁赦厚实暖和披风裹,禁不住打个寒颤。
郁赦虽也承师于史今,但他同史今并不亲厚,师徒情分远不及钟宛,他那会儿立场很尴尬,片刻后低声道,“太傅有用得到地方吗?”
史今吃力将身上披风扯下来,按在郁赦怀中,攥下郁赦手臂,没说话。
只是深深看郁赦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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