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赦看宣瑜片刻,揣摩着小皇帝心思,道,“皇上若还是担心宣瑞,可以命人让他写封手书送来,如今皇上刚刚继位,他是不合适露面,具体为何,皇上心中应当明白。”
宣瑜忙摇头,“
“这是今天内阁送上来要紧折子。”郁赦将书折系数批复过后道,“皇上看过后若觉得有什不妥,可同说。”
宣瑜干巴巴道,“摄政王看过,必然没什不妥,……朕就不看吧。”
郁赦抬眸看着宣瑜,沉思片刻后道,“皇上有话要说?”
宣瑜和郁赦虽是亲堂兄弟,但彼此并不亲厚。
知晓前朝旧事后,宣瑜对自己这个堂兄加表叔感情更复杂。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看很明白,郁赦这是立个更年幼更容易把控傀儡。
这想似乎很合乎情理,崇安帝刚驾崩那会儿朝野内外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追究崇安帝杀父弑君罪责,崇安帝自己皇位都来路不正,又遑论郁赦,郁赦若要不顾非议硬登基,将来也必然要有数不清麻烦。
单是出身这件事,就是造他反实打实好名目。
可如今他找自小长在黔安没什人在意过宣瑜来,既平息物议,又掌实权,实在是打手好算盘。
宗亲们后知后觉,觉得是之前小看这个疯子。
人想破头也弄不明白,郁子宥他到底要做什?!
宗亲们终究还是押错宝,这边郁赦拒不登基,那边宣瑞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而就在郁慕诚派想要趁势而起转而另立新帝时,消失数日钟宛钟归远回京,顺便带回宁王小儿子,宣瑜。
宁王刚翻案,这会儿郁赦亲自将宣瑜迎进宫,要做什,不言而喻。
除郁赦和钟宛,旁人轻易见不到宣瑜,郁慕诚算计辈子,最终为人做嫁衣,宣瑜被郁赦接进宫当日,郁慕诚在宗人府自缢。
宣琼浑浑噩噩多日,在知道郁慕诚死讯后被吓破胆子,成个真疯子。
宣瑜同宣瑞不同,他虽也不十分聪明,但挺讲道理。
返京之后,他和宣从心两人合计很久,双胞胎怎想怎觉得当初事怪不着郁赦,如今从郁赦手里把这皇位接过来,也不是那理直气壮。
宣瑜这龙椅坐不踏实,几次想跟郁赦说,不然这皇位还是给你吧。
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宣瑜有点怕郁赦。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说。
自新帝登基后,摄政王面大刀阔斧砍除郁慕诚羽翼,面挨个处置对崇安帝死心塌地臣子。借着平息北狄之祸又将军政揽到手中,待到元延初年年底时,摄政王派借着这股大势彻底改朝换代,郁赦终于将切都攥进掌心。
尘埃落定后,没人再敢多说个字。
包括新帝。
议政厅小暖阁内,宣瑜惴惴不安坐在龙椅上看着旁郁赦料理政事,欲言又止。
崇安帝四子宣璟在知道前朝过往后在自己府中静日,转而闭门谢客,拒见任何人。
切都在意料之外,切都在情理之中。
三月后,新帝宣瑜正式继位,年号元延。
对新帝有莫大拥立有功前太子郁赦,自然而然被封为摄政王。
或者说,郁赦自己封自己做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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