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榻子上爬起来,随意踩着鞋,跟着霍显屁股后头进内室,看男人毫不避讳地脱外袍,伸手要解里衫时,他忽然“嗳”声:“霍显。”
男人压在暗扣上指尖顿。
姬廉月打个呵欠:“刚才做梦,梦里你当将军,请旨同你和离。”
他声音懒洋洋,轻飘飘。
霍显闻言,嗤笑声。
却被凭空伸出来只大手稳稳接住,沉默放置茶几上。
姬廉月有些茫然地抬起头,便看见早上离去那人不知道什时候回来,这会儿立于案几边,不说话。
霍显低头看姬廉月,初入室内便见他依靠窗边睡得香甜,张精致面容未施粉末,却比昨日浓妆艳丽更惹眼,张白皙面颊睡得粉扑扑,眉眼垂顺温和……不知情,怕是真以为倚窗而眠是位小家碧玉俏女郎。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
到底还是姬廉月打破肃静,他抬起手懒洋洋地勾勾霍显袖子:“回来啦?”
画面转,再到御书房内。
观月帝坐于龙椅之后,慈眉善目,不再是国君王,仿佛只是年迈老父,垂眼看着乖顺跪于膝下皇儿,叹口气:“阿月,霍显大君传到胜利消息,不日凯旋,你这般着急让宣和离书,也不同他商量……”
“父皇,”姬廉月听见自己用麻木声音说,“霍显要娶那个白三娘为将军府平妻,也未曾与儿臣有半分商量,他若但凡有半点心思……”
他咬咬牙——
“姬廉月,忍他让他七个春秋余载,往日欠他均归还,如今想不通还有什理由,再坐以待毙,等着他脚踏到脸上来!”
流言蜚语,让他肆无忌惮,活得自在逍遥。
姬廉月与观月帝是有实在父子情意。
姬廉月正痛心于观月帝苍老之事,此时又听见上首,太监总管安如意,尖锐嗓子宣读手谕——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
今有,平和王姬廉月,镇远大将军霍显,既以二心不同,难归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解怨释结,更莫相憎。
“公主殿下好本事,竟连霍某此生梦寐以求不多之事,
大概是刚回不久,袖子上还有新雪消融湿润。
“那大雪,也不叫人给你打把伞。”他抬眼去看男人,“休沐共就三日,驸马这就病倒,外头还指不定要怎给头上再添浓墨重彩‘妖精’笔呢!”
他说这话时,半真半假,眼弯弯,似在笑。
霍显扫他眼,抽回自己袖子,扔下句“昨晚咬着不放时你怎不怕人说你是妖精”,转身进内室更换衣物。
姬廉月被他突如其来荤话激得愣愣,随后“噗”地笑出声。
姬廉月重重磕头,切悲伤悔恨,尽在不言中。
……
那梦境在观月帝声叹息中结束。
梦境过于生动到姬廉月都觉得心惊肉跳。
醒来时睁眼下意识地拂案几上杯早已凉透青瓷杯,茶水撒袖子,青瓷杯在案几滚几圈,眼看着就要落地——
特赐和离。
从此别两宽,各生欢喜。①”
(*①唐代和离书范改)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嗡地瞬炸开讨论。
姬廉月站在下方,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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